“你们打球，我去干甚么，给你们捡球？”纪希音用叉子戳着已经变硬的面包，漫不经心肠问。

“行了，都去清算清算吧。”纪明城挥了挥手，“吃完午餐出门。”

“吃完饭去换件衣服。”纪明城俄然道，“下午张伯伯约我去打高尔夫。”

这是纪若拙一向以来的心声，所幸有人替她说出了来，因而她顺理成章地、沉默地笑着。

“除了客堂和二爷的书房，我还没有机遇去顾家其他的房间。”纪若拙低声道，“倒是有别的几个让人吃惊动静。”

纪若拙机器地咬着面包入迷，内心不竭闪过很多疑虑和担忧。而纪希音明显对此毫无体味，像个活在消息联播里的女人，不知人间痛苦。

纪希音不情不肯地上楼去了，古朴的木制楼梯被她踩得“咚咚”作响，仿佛在宣泄满腔的脾气。纪若拙望着她的背影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把刀叉规整在餐盘里，再昂首时父亲已经在她劈面落座，目光锋利如鹰隼，含威不露：“有甚么线索了吗？”

“面包烤的有点硬。”纪希音扫了扫腿上的面包屑，拿过餐巾擦擦嘴，语气非常随便，随便得近乎娇纵，“这些果酱也不是新奇的，我喜美意大利原装的Nutella。另有，凌晨喝咖啡对身材不好，换成茶吧。”

纪若拙放下杯子，叹了口气：“快别折煞我了，姐，我订婚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顾家少奶奶的身份往外一摆，别人躲还来不及，如何会招惹？

不一会儿，纪明城浇完花从花房走出来，路过饭厅门口看到她们姐妹坐在那边，便愣住了脚步问：“张妈做的早餐如何样？”

纪明城抬了抬下颔，表示她说下去。

纪明城笑着安抚她：“说甚么傻话呢，不是相亲，只是见见罢了。你如果不安闲，让若拙跟着一起去。”

纪若拙差点一口面包噎进嗓子里，她端起咖啡挡住了半张脸，纪希音瞟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她白希的额头，娇媚的眉毛和敞亮的眼睛，不由得怔了一下。纪若拙从小就有一副祸国殃民的长相，完整遗传了她的妈妈，生而绝色，“她去了人家还能看得上我？”

“张伯伯的儿子刚从美国返来。”纪明城把话说了一半，大师就都明白了。纪希音蹙起了眉毛，神采非常不悦：“爸，你让我去相亲？”

纪明城点头，夏季白金色的阳光照在半室的地板上，他穿戴复古的唐装站在阳光下，头发斑白却精力矍铄。每次动一动脸颊笑出来的时候，眼角和鼻翼中间的皱纹就格外清楚。即便如此，那笑容也是驯良可亲的。不为别的，或许就只是为闻声纪希音说了几句抱怨的话，说了一些琐噜苏碎、唠唠叨叨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