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俯身,隔得很近,说话时凉凉的气味缭绕在她鼻尖,是熟谙的薄荷香,让她有些微微怔忪。
姜九笙今后缩了缩。
孙大夫天然看出了几分端倪,这位小女人可不是甚么无关紧急的人:“没有骨折,只是脱臼了。”
“别动。”时瑾低声说。
姜九笙回身接电话,喊了声:“静姐。”
“如何弄的?”时瑾抬眸,对上她的眼睛。
时瑾在病院的声望很高,各科室的大夫都会敬他三分,给七分薄面,毕竟谁家还没个病痛,天赋外科大夫的人脉留着也有备无患,何况是情面。
姜九笙点头,抿了抿唇,手心都是汗,耳边,是时瑾的声音:“疼就咬我。”
他笑了笑,说:“不要碰水,两天后我再给你换药。”
“下次尽量不要脱手。”他说,禁止又谨慎的语气,同她建议,“你是艺人,伤到了不好。”
谢荡闻言,冷了一张标致的脸。
孙大夫看完诊,让护士倒了一杯热水过来,心想,时大夫带来的那小女人韧劲儿好,能忍,手肿成那样也一声不吭,倒是时大夫那张脸,白得不像话了。
谢荡哼哼,不肯意走。
她又走神了。
对方又说了几句。
电话那头的女声语速很快,跟炮仗似的说了一堆,一听就是火冒三丈。
时瑾行动又轻了几分,微微俯身,对着她侧脸的伤口悄悄吹了吹,她鼻尖充满的满是他身上的气味,很淡的消毒水味道,不难闻,另有似有若无的沐浴露香,跟她的一模一样。
莫非每个私生饭都像时瑾如许爱屋及乌?
不过,以上全数是谢荡小公举的小我观点。
也就姜九笙这个同门师姐能治治他。
他行动很轻,软软的棉花沾了凉凉的药水,幅度很小地擦拭她脸上的血渍。
他取下她的口罩,看了看她脸上的伤口,眉头蹙了蹙,然后低头配药,用医用钳子夹着棉布,沾了碘伏,昂首看姜九笙:“头举高一点。”
措置好了脸上的伤口,他带她去了骨科,这个时候点,病院看诊的人本应很多,骨科诊室外却只要寥寥几人,大略是因着她艺人的身份,时瑾特地打过号召了,一起上,除了大夫护士倒没赶上别的路人,她戴了口罩,还是有医护职员认出了她,规矩地过来要署名,时瑾都一一婉拒,气度礼节都让人挑不出错来,便也没有谁再上前叨扰了。
孙大夫笑着点头,对时瑾身边的小女人说:“会有点疼,忍一下。”
很像时瑾的气势,简朴又规整。
“嗯?”姜九笙昂首,撞上时瑾的目光。
姜九笙:“……”
他哼了一声,又瞥了时瑾两眼,这才肯走。
在外人看来,宋静有才气,有手腕,人脉广,会做人,是个雷厉流行的女人,恰好不交运带了谢荡阿谁小公举,那家伙,是真比当代的公主还难服侍,金贵得不得了,水只喝外洋入口的,衣服只穿高订的,吃东西更挑,葱姜蒜海鲜全数不吃,最无语的是,谢公举臭美得不得了,特别宝贝他那头羊毛卷和纤纤玉手,碰都不能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