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下了两天的雨,雨势未停,反而有变大的趋势。
这船并无人划桨,却在圆德大师端坐以后,缓缓在湖面前行,兜兜转转几圈以后终究停了下来,圆德大师展开眼,悲悯的看着湖面,道了一声:“起。”
雨越下越大了。
才八月末罢了,接连的几场雨让西陵城一夕之间入了暮秋。路上的行人们一边抱怨着这见鬼的气候,一边冻得抖抖索索的往家里跑,深思着该把春季的衣物翻出来穿上了。
玳瑁和青黛追了出去,在湖边追到了夏满。她一扬手,将水里的小鱼儿全数都洒进了湖里。
宇文墨站在长廊下,也昂首看着望月湖的上空。那些黑烟如果细心看,能辩白出人形和五官,大张了嘴收回无声的呼喊,在空中被看不见的力量节制回旋。
西陵寺的和尚们在圆德大师的带领下,在摆放尸首的处所不竭的念着往生咒消弭死者的怨气。即便如此,全部望月湖也越来越冷。
圆德大师回身看向张大人:“老衲已修书向大业寺师兄乞助,这些日子大人需得张贴书记,提示行人莫要晚归,防备陌生人,尚不知那妖物到底意欲何为,大人也需重视安然。”
师爷谨慎的将那东西搭在翻开的箱盖上,那东西看着很有韧性,完整铺散开来看清是一张人皮,人皮上有一道凌厉的剑伤,几近将它剖为了两半,长发散垂着,五官清楚可辨,眼中乃至另有神采,充满了妖异的气味。
世人皆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涌动的湖水,半晌后师爷失声叫了一声:“大人,快看!”
师爷应下:“是。”
张大人穿了灰领出锋的宝蓝色官袍,身上披了同色的夹棉大氅站在船头,湖风吹过,那大氅便被雨濡湿了一大片,那风里带的寒意穿透了大氅和衣物,直往人的骨头里钻。
夏满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片树叶去拨弄一个坑洞里的水。金老头从湖里捞来了只要指甲是非的灰玄色小鱼给她玩,她就放了一条在那水坑里,不竭的用树叶去挑逗它,看着它在水坑里惶恐失措的来回遁藏。
张大人倒吸一口寒气,神采凝重:“你亲身去一趟,拿了本府的腰牌,去请西陵寺的高僧。”
张大人叮咛衙卫将那人皮放回箱子里重新落了锁,亲手在其上压了封条盖上本身的朱漆官印,然后伏案修书一封,递于衙卫首级:“你找几个弟兄,用最快的体例将这箱子和信送到都城天机司黄大人手上,必然要稳妥,路上细心些,牢记不成泄漏动静。”
玳瑁手里捧着个水晶碗温馨的站在一旁,内里装着其他的小鱼。夏满俄然起家从她手里拿过了水晶碗,冒着雨大步的跑出了院门。
他问她:“如何不要这些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