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顺水,三天三夜不断地摇橹撑篙,晋峰号一靠咸阳船埠,王坚便命袁中庸下船骑快马赶往安吴堡报丧,他则构造雇车运棺随后而行。
“小弟请于兄帮手到底了。”王坚说,“吴氏一次有十三人罹难,实属天大不幸。望于兄先把尸身停放舱中设坛以祭。我当即赶往永济,购买棺木和寿衣寿物,争夺五天内把他们运回安吴堡安葬。”
周莹考虑半晌说:“骆叔的定见我明白了,就照骆叔的话办吧。”
吴聘第二次复苏过来,两眼痴聪慧呆,嘴角流着暗红色的血丝,不管周莹如何问他,他也毫无反应地躺在炕上,只要出的气没有回的气普通,喃喃道:“爸,爸,你为啥不带我去,你为啥不带我去……”
“于兄在上,王坚多谢仁兄拯救之恩。”
于江水爽利落快答复:“戋戋几件衣服,小事一桩。先把吴爷尸身抬到我船上,冲刷后再说。”
船工们不敢懒惰,尽力以赴,一心想把裂船向岸边划动,冰块不竭撞击着船体,被撞裂的船体在河水冲推下,裂口一点一点扩大,当五名船工把身材堵在裂口处,筹办搬动货色堵塞时,舱中积水已淹到了腰处。
十几支火把终究撵上逆流向西岸游近的落水者。
于江水往舱外走着说:“请……”
船老迈水性极好,拉着吴尉文向前游了三十多尺,黑暗中一块浮冰撞在了他的头上,他哎哟一声不由得抬手捂住被撞击的处所,就在他松开手的一刹时,吴尉文猛地呛了一口水,内心一惊,手脚不由自主地高低挣扎了几下。待船老迈回过神来,伸手去抓他时,黑暗中一手抓空,他大声喊道:“吴老爷……”王坚闻声喊声前提反射地也喊了一声:“老爷,你在哪儿?”
入水后吴尉文和船老迈向西岸划动,王坚、秦甲、刘炳文在黑暗中相互号召着,在船工们的帮忙下,跟在吴尉文身后吃力地游动着。浪涛中翻上翻下的冰块,如同一块块利刃,不知何时从何方向撞下水中的逃生者,因为他们没法看净水中任何三尺外的东西,固然沉船离西岸滩头独一二百多尺间隔,此时在他们眼里已成为水连天般的无边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