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有志不在年高迈。”周进笑道,“此后,我们得谨慎服侍少奶奶了,搞不好,她会毫不包涵将我们扫地出门。”
永济秦晋铁木货栈掌柜袁中庸对并肩同业的蒲城粮行周进、乾州棉花行掌柜李德福说:“想不到少奶奶如此短长,年纪悄悄,足不出户便知我等所思所想,对贸易环境熟谙更不亚于我等。”
周莹头上戴一绿色湘丝头罩,身着玄色丝织旗袍,上绣红色菊花图案,脚蹬绣了红色海棠图案的平底布鞋,款款移步,进入客堂后,径直走上吴尉文会客房间冲门摆着的平台,回身面向世人,声音清脆地说:“各位掌柜请坐。”
“好……”众掌柜们欢畅得齐声喝采,客堂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周莹酒过三巡后起家辞职说:“诸位慢饮,少爷还需我顾问,我早走一步,望能谅解。”
掌柜们走了,但周莹内心并没任何一点轻松的感受,扬州裕隆全盐务总号是吴氏家属最首要的经济支柱之一,每年有一百六十多万两银子的利润,一旦落空了这一经济支柱,吴家的半边天便会塌下来,恰好这么一个大号的掌柜胡玉佛在节骨眼上没露面!另一个财路大户是四川成都川花总号,但它的大掌柜厉雄图仅派了二掌柜押送五万两红利进了安吴堡,扬州裕隆全盐务总号掌柜胡玉佛和成都川花总号掌柜厉雄图到底存甚么心,就值得当真思谋了。
她忍不住长长叹道:“当一个小女人难,当一个小孀妇难上加难啊!”
如果扬州胡玉佛、成都厉雄图不进安吴堡是一种外在威胁,还不能摆荡东大院在安吴堡的统治职位的话,令周莹心感不安的第二个启事,则是如何摆平吴氏内部的权力之争了。她必须在最短的时候内,宣布吴聘病故的事,措置好与四个叔公争夺吴氏家属办理权的事。以小抗大,以女抗男,在传统理念与品德上,是没法获得外界认同的事,固然她手里有着吴聘的遗书,有着公公吴尉文将权力与担当权传给本身的遗言,到时四个叔公若拧着脖子不认账,死搅蛮缠咋办?作为进门儿方才一年的媳妇,尚未生得一子半女,有何本钱与后代成群的叔公们争夺吴氏家属的掌门权呢?
周莹脸露高兴道:“感谢诸位祝贺,周莹毫不会孤负老爷的嘱托和诸位的希冀,我信赖,只要我们能高低一心,同谋生长,吴氏财产定会更上一层楼。”
骆荣、房中书、王坚、史明虽是吴尉文忠心耿耿的亲信,视吴聘、周莹为本身的衣食背景,但在干系到吴姓家属纷争的关头时候,可否成为一种制胜筹马,周莹内心实在无多大掌控。她思前想后,一时也难盘算主张:是主动提出放弃担当吴氏家属办理权,还是乘机将财产一分为五,本身卷起一份归己担当的财产回孟店村择机再嫁,抑或是持续节制吴氏家属,当一个安吴堡创业与创业并举的女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