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莹说：“是以，你才逃脱了监狱之灾。”说完转脸对王坚说，“给那烟鬼一两银子让他吹泡去！”

另一个妓女说：“店主少奶奶，你的美意我们领了，你筹办给愿从良的每人发一千两安设费，很多，在上海拿它过日子，够一小我十年吃喝。但少奶奶忽视了社会实际，在大清朝，女人是男人的附庸，男人能够像同治皇上一样死于洋梅大疮而还是男人汉大丈夫，女人如果当了一天婊子就死无葬身之地！你让我们从良，除少奶奶外，你问问你身边的这些男人们，他们哪一个敢当着你的面站出来讲，情愿明媒正娶我水柳儿当老婆？”

走出烟馆大门，周莹便下定了封闭广生烟馆的决计。

户广生说：“佟秋江在时，我只要指导烟客收支烟房的权力。”

周莹问：“你们除吃皮肉饭外，可曾想到过一个普通女人的糊口？”

户广生看着佟秋江大把银子往回拿，内心阿谁悔呀，他儿子说他：“爸，你看看佟秋江是如何开烟馆，你是如何折腾成穷光蛋的？”户广生叹道：“爸的脑袋是榆木疙瘩，哪有佟秋江的脑袋瓜灵光呀！”

王蕙洁的建议摆荡了周莹本来的决定安排，她不得不把春红楼的封闭或让渡拜托王蕙洁去措置，因为她对上海的色情行业内幕，实在是一无所知。

妓女们笑道：“想功德有甚么用？立室过日子，没银子如何度日嘛！”

王蕙洁不觉得然地说：“逢场作戏，见佛诵经，在上海滩要混出一个样来，光靠愣娃干劲也不可，还很多绕几个弯弯，多跑些腿，多说些好听的话才行。”

周莹又问：“你爸妈同意你做如此谋生？”

那蜜斯说：“我叫罗叶叶，二十八岁，到春红楼接客十年零九个月了。”

周莹气得心直颤抖，但仍笑对蜜斯们说：“你们好好想一想，谁想通了，找我，我给谁发安家从良银子。”

周莹说：“美意有好报，要不佟秋江藏在金山密宅里的那六个女人，怎会找王叔当她们保人呢？”

罗叶叶说：“我爸妈为救弟弟的命把我卖到春红楼，换到手一百一十两银子，妈妈一朵梅抽了我二百多皮鞭，我扛不住了，只得咬牙接客啦！”

周莹说：“春红楼蜜斯凡愿从良者，我发给她们从良安家银一千两，她们利用的衣被等用品亦归小我统统；不肯从良者我无权决定她们何去何从。烟馆伴计我将给他们一个用饭的谋生，让他们糊口不受影响。”

罗叶叶有些游移地说：“回家头抬不起来呀，让人指着脊梁骂婊子，光唾沫星也能把人给淹死呢！”

周莹说：“如果我给你们从良的安家费，你们情愿过普通女人的糊口吗？”

王蕙洁笑道：“我这个包探听心肠是不是太软了一点，没事自找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