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先前听过的女声再度响起，简简朴单的一声唤，倒是让还欲与她说话的丫环住了口，小红吐吐舌头，快速钻出马车，车帘落下，遮了内里的人。

甚么！月娘大惊。

“月娘，你迩来更加仁慈了！她没了代价，你感觉我还会留她？”男人道。

“墨云身子一向不见好，本日已起不来身，怕是……”女子感喟，似怜悯，似怜悯。

“多谢。”阎锦一脸感激，随即道：“叨教你家女人在那里？承蒙相救，不甚感激，只是不知可否幸劈面拜谢仇人？”

表面看似浅显的马车，却内有乾坤，马车里极宽广，地上铺着上好的狐皮，中心放着一方矮几，上面一角摆放着一只铜炉，檀香环绕。

她惨？阎锦嗤笑，但是当目光落在她身上烦琐的衣物上时，眼神忽地深了。

“嗯？”男人骨节清楚的手指轻抚着茶杯边沿，那模样，似抚摩敬爱的女人，却在一刹时捏碎了茶杯，茶水顺着他的手指流下，隐入狐皮里，不见踪迹。

“谢主子，奴婢会尽早送走她。”女子道，神采稳定，倒是舒了口气，她是美意，却并不想办成好事，她的主子一贯不把女子的命放在眼里，女子之于他，不过玩物，最大的用处不过是送与别人，为他办事供应便当，她救下的那女子入不了他的眼，实乃幸事。

“那里的话，仇民气善，哪会有嫌弃之理。”阎锦没有推让，伸手接过来，假装不经意间问起，“叨教，我怎会在这里？”

“都城有甚么好的，”阎锦笑笑，“都城达官朱紫可多了，一个不谨慎便会惹来费事呢。”

“阿谁女子，便用她来代替吧。”男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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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帘被翻开，一个绑着双髻的小丫环偏头瞧了瞧那裹得紧紧的人儿，回身回话，“回女人，没呢。”

小红嘻嘻一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我们要去都城，仆人说，都城是个好处所，小红可猎奇了呢，固然郦城很好，但是小红一向待在郦城，也是烦了呢。”

一刻钟后，那丫环再次上了马车，手里捧着衣物，“女人，这是我家女人叮咛我送来的，是我家女人的衣物，还未上过身，女人衣衫薄弱，可受不住寒，且先穿戴，还望女人莫嫌弃。”

“主子，墨云并非用心为之，平常也听话，便是此次用不着，今后亦有效处，主子无妨换小我去？”女子谨慎翼翼摸索着，有些不忍，她体味她的主子，亦清楚在他眼里‘无用之人’的了局，恰是因为体味，她才感同身受，指不定哪一日她也……

她的身上还是穿戴她睡前穿的那件睡袍，带子系的好好的，半点未松，可见没人动过她的衣服，不由松了口气。

“那李德忠是个好色的，庸脂俗粉怎入得了他的眼？眼看着便要到都城了，一时半会儿怕是找不到人来代替。”月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