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来时，太医刚到，怕奴婢们打搅，云苓姐姐就将我们都赶出来了，只叮咛了我等你。方才，我见着傅太医已出来了，看来是无碍。不过醒没醒，奴婢不知。”

“乳母。”柳初妍唤了她一声，眼中积储的泪快速落了下来，如同泉涌。

柳初妍听着她稚嫩的声音，破涕而笑。

“好孩子。”刘老将军心对劲足地笑了，“那便叫一声祖母吧。”

“是大老爷，他将人带返来了。”青绵抬高声音，不过府中人都已晓得了，如此也不过是端方罢了。

“韩若愚，你是武康伯，莫非就由着个外人胡作非为！”夏露姿的确气急废弛，人被架着还忿忿转头骂人。

韩若愚被戴了高帽，又被两三句话堵了返来，只得重新跪了下去。

“多谢乳母，但是表姑婆身子不好，我还想照顾她，恐怕不能长住在将军府。”柳初妍神情难堪。

“将人带返来了？”柳初妍顿住脚步，“那两个女人？”

刘颂贤本另有些踌躇，见柳初妍这般，想起她的惨痛出身，长长舒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拉了她的手：“你现在将十五了，我也三十一了，固然只比你大了十六岁，可不管年纪还是辈分上都做得你母亲。你无贰言吧？”

“祖母。”柳初妍现在有重获亲情的高兴，因为她又有了一个家，她除了表姑婆，还多了个祖母疼她。但她心中更多的还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冲动，重活一世，她曾觉得她此后的路会很难走，可现在有了将军府作依托，会轻易很多吧。并且，她不是以女先生的名分，而是将军府的一分子站在这儿。

柳初妍见此，极其无语。但是，夏露姿的确是不知死活，欺到老夫人头上，还敢骂武康伯，挨打也是自找的。她第一次感觉韩大太太那嘴脸不是普通的解气，令人按住要站起的武康伯：“表伯，您持续跪着，我出来看看表姑婆。至于那位露姿女人，还是打哪儿来的就往哪儿去。云苓，好好地请她走！”

“人醒了吗？”

“是！”云苓应得干干脆脆，已然利落地“送”了她走。

连韩大太太都没这这么大胆量赶她走呢，夏露姿瞧了瞧韩若愚，满面惊奇，随即云苓便叫了两个婆子来架她出去。

韩若愚闻声也抬了头，可他被老夫人罚跪呢，不能起，只扯了下露姿的大氅：“她是我外甥女，叫初妍。”

韩老夫人倒也没揪着不放，只打量了柳初妍几眼，总觉着她有些不一样了：“你去将军府，还好吧？”

夏露姿决计夸大了表蜜斯三个字，意义便是你是甚么人，够份儿管我么？柳初妍也不顾她的鄙夷，淡淡一笑：“露姿蜜斯是从何而来，竟有闲心来看老夫人。只是老夫人身材不好，本日便别见了吧。云苓，让人送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