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蜜斯，该喝药了。”松苓服侍她喝了药，漱了口，见她面色好多了，犹疑道，“表蜜斯，昨夜大奶奶闹了半宿呢。”

从鸡鸣寺回府的路拢共就那么两条，一条宽一条窄，窄的那条仅能容一辆马车通过。以是，韩老太太是不会挑选窄的那条的。

本日便是玄月二十三了，表姑婆出事是玄月二十六。她本筹算二十九回府的，可府中俄然出了件大事，她不得不早归。

“表姐，你还未睡下吧？”

柳初妍则靠在床头，细细回想这鸡鸣寺中将会产生的事情，以及表姑婆回府的日子。

“淑微？”韩淑微是韩家四女人，由二太太所生，现在方十四岁，但是容颜绝美，身材娇娆赛过无数美人，与柳初妍站在一处便是一道风景。武康伯府的几位少爷都没出息，府上的蜜斯却一个比一个娇，加上一个美艳无边的表蜜斯柳初妍，名声极广。韩淑藐小时候是韩老太太亲身带大的，一向与柳初妍玩在一处，两小我好得跟一小我似的，被外人称作“韩府双娇”。

“好姐姐，你既晓得就别拆穿我了，我早晨要与你一块儿睡。”韩淑微抱了抱她的腰，“你身上如何还这么冷？被子也硬得跟石头似的。”

柳初妍随之拧眉，侧耳聆听，公然远处传来铿铿锵锵的钹声锣声，异化着超度的经文，越听越清楚：“我听着不像是师父们做早课，倒像是在做法事。谁家恁么早，累人睡不得安稳觉。”

柳初妍晓得荣氏定会闹的，也不当回事，俄然听得最后一句，惊地抬眼：“你说甚么？”

“表姐，表姐……”翌日一大早，柳初妍半梦半醒间，韩淑微心急地推了推她的肩膀。

山顶从霞光万丈到一片狼籍，九华山下的百姓眼看着金鸡为民除害支出了性命，戴德戴德。为了记念它，百姓便将这北极阁山顶的寺庙称为鸡鸣寺，供以香火。

柳初妍缓缓披起落于地上的薄衫，三步并做两步跑到窗边撑起轩窗。夜已深，不见月光只见繁星，外头两三个灯笼将院内照得蒙蒙亮，池流清浄，林木渐枯，众华失容。不远处有笃笃的木鱼声传来，在暗夜中分外清楚，一声声敲在她心头，奉告她，心要定。

柳初妍脑中的动机一闪而过，又摇点头：她不能拿表姑婆的身子开打趣。万一有个闪失……

“表蜜斯，你这是做甚么？”松苓瞧她骨碌碌便从床上坐起，不需她奉侍便披衣穿裤，独自清算好了，惊奇道。

“也是，是我的错，不该大半夜来叨扰你的。”韩淑微嘴上抱愧，手上却紧紧地搂住了她，一派娇娇小女儿模样。

但是头疼病已好多年了，多拖几日再治好，总好过被山腰悬石给取了性命。

向来与老太太在一处的柳初妍因为身子还未好全，以是和荣氏以及韩家二太太均留在了寺中，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