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掌柜月唤见这二人说话，一个放荡，一个轻浮，听口气清楚是老了解了。她晓得凤楼为人，晓得他在城里头必有很多红颜知己的，是以也不感觉有多少惊奇，只悄悄将凤楼横了一眼。内心头有些不太去理睬这个冯怜怜，但被她点了名字，要本身出去服侍，总不能推委不睬，当然不太甘心，但还是面上带笑，从柜台里走出来，唤她一声“冯女人”，把她刚才挑中的一堆布料往一边推了推，叫店伙抱来一匹樱桃色杭罗出来，笑道：“冯女人边幅好，会打扮，非论穿甚么都都雅，不过，因为你肤色极白，穿艳色衣裳会更都雅，我觉着，这块樱桃色的布料比你刚才挑中的几块都更衬你。”言罢，将布匹展开来，在她乌黑的手腕子上比了一比，笑道，“女人不信瞧瞧。”

凤楼点头：“是我三顾茅庐，打从城外好不轻易以重金礼聘来的二掌柜，巧的很，也姓温，温二掌柜。”

冯怜怜一摆手，打断店伙的话：“不消你多话，叫你们二掌柜过来服侍。”

凤楼在阁房喝多了茶水，这时出来，欲去外头净房放水，一出来就瞥见冯怜怜，不由一乐：“哟，本来是蔡夫人台端光临。”

新晋的二掌柜月唤悄悄昂首，目光超出一群店伙，对上凤楼的眼睛，对他感激地笑了一笑。

凤楼哈哈一笑：“被你看出来了？她实是我家二令媛，是我十五六岁那年做下的荒唐事……厥后没法，怕被人家晓得了，送到外头去寄养在别人家里的，这才接返来没多久，面庞看着和我是不是有几分相像？”

冯怜怜却不活力，瞄她一眼，向凤楼笑道：“这位想必就是你……”

月唤趴在柜台上，伸着脑袋，正看得出神，冯怜怜也发明了她，两人目光对上，相互打量了两眼，冯怜怜俄然轻笑出声：“你们铺子还请了女伴计？怎地跟只呆头鹅似的，也不出来号召客人？”

月唤见那貌美女人作妇人打扮，店伙们却口口声宣称她为女人，不由猎奇。听那店伙吹得天花乱坠，又觉好笑。中间便有店伙过来悄声讲解：“这位是我们县太爷蔡大人的外宅，青楼出身，花名怜怜，上个月才赎的身……蔡大人对她万千宠嬖，对她言听计从，只一条，就是不给她现银，买甚么都靠赊账。她没银子，偏喜好带着人在外头东逛西逛，一条街上，最爱的就是我们家的绸缎铺子……喜好和店伙们谈笑话，荤腥不忌……如果阿谀得她欢畅了，一下子能赊去一车布匹，如果哪句话不对她胃口，看了半天，一尺不买，还要把人臭骂一顿，脾气最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