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阵中的数十名妖族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一有空缺，两边的妖族就会补上，圈子是以越来越小。

“你很清楚这是如何回事。”慕行秋冷冷地说，这又是一次查验，也是一次关头挑选，“你是要当半魔，还是要做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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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的苟延残喘、二十多年的父子之情，飞迎刃将回报视为摆脱——没有父亲，他不晓得该如何活下去，没有他，父亲却抛弃了一个大承担。

殷不沉微微颤栗，转过身去，不肯再看父子换魂的一幕，他从不心软，杀死的人类与妖族也有很多，可太上妖尊与飞迎刃父子之间的干系令他不解，也令他恋慕，乃至嫉恨。

慕行秋走畴昔，伸手按在飞迎刃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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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身躯吃力地迈出一步，双臂伸向心目中最仇恨的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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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早在二十多年前，我就不再追随所谓的意义，生命有它本身的进步轨迹，不需求多余的解释。”飞迎刃顿了顿，“我听过异史君讲法。他说本身的影象存在于思惟中，先人的影象却只在血肉里，如此说来，我们都是一个个的载体，像是一串种子，‘本身的影象’是临时的，‘先人的影象’方为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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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迎刃不是救你，也不是救本身，他在救一条血脉，你和他共同具有的血脉。”慕行秋仍然不筹算脱手，“没有谁比你更体味他，想一想，尽力去想，别像前次一样把他忘记，你觉得那是临时的忘记，半魔之体却会让你永久不再想他。”

倒下的妖族没有死，只是有力地蜷成一团，他们耗损了太多的妖力，比一头小羊还要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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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不沉有点冲动，“你应当感到光荣，太上妖尊情愿为你支出性命，他是一名好父亲。”

留在岛上的数十名妖族都是太上妖尊的虔诚部下，也是飞迎刃担当的一部分“遗产”，不管他说甚么，众妖都不会反对，他们伸脱手臂，相互按着肩膀，在少主身后围成一个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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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不沉探出头来，呆呆地看着飞迎刃，他熟谙这段话，不知为甚么。一样的话从这只病妖的嘴里说出来，比他的复述更具有异史君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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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魔之体在踌躇、阐发、查抄，这具躯体的窜改明显令它猜疑不已。保持尸行阵的妖族越来越少，只剩下三只妖互搭肩膀的时候，半魔之体终究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