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在镇里还没走出多远，止住脚步，内心一下子云开雾散，“你如何在这儿？不是说幸亏桥上汇合吗？其别人呢？”

本来堆积在门口的人群让出一大片空位，肥胖的刘媒婆坐倒在地上，头上的鲜花微微颤抖，乐工们仍保持着吹弹乐器的姿式，只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如何不诚恳了？”小秋心虚地反问。

本来父子二人是不消说话的，沉默在这个家里是常态，可老秋俄然停止，对抱来第二捆草的小秋说：“奉告你，明天沈老爷家里结婚，你给我诚恳点儿。”

“如何会？”小秋惊奇地问。

一开端小秋还数着这是第几漂，很快他就数不过来了，石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河面，掉进对岸的草丛里。

二秋吸进半截鼻涕，笑嘻嘻地说：“打哥哥，打哥哥。”

“嗯。”小秋闷闷地回道，追逐前面的马群。

小秋坐在岸边，看着最后一抹落日消逝，肚子里咕咕叫，他一点也不想回家，与其被父亲怒斥，他甘愿在内里饿肚子。

小秋跑回桥边的时候，天刚擦黑，他憋了一肚子气，光是打弟弟一巴掌是宣泄不完的，还想找人打一架，可桥上没人，二栓那伙人大抵正在家里用饭，在父母面前假装听话的好孩子，怪人更是无影无踪。

野林镇的民风，新娘子要在傍晚时进夫家大门，现在离吉时已经没多久。

“傻小子，跟你说，小时候打得短长，长大了没准是最好的朋友，我瞧二栓实在是想跟你交朋友。”

沈家是镇上最大的财主，镇里一半人被请去坐客，另一半人站在街上，恋慕地张望。

小秋也没提。

小秋没理睬弟弟，将十几匹马送进马棚，出来以后帮父亲铡草。

老秋指指铡刀，小秋重新抱起青草，父子二人共同，很快又铡完一捆，铡草是个手疾眼快的活儿，期间没人说话。

放牧结束，小秋折了一根柔韧的柳条当作马鞭，赶着马群与火伴们汇合，一起回镇里。

“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