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远远飘散，隔着宽广的介河，对岸的虎帐里无数双眼睛在黑夜中微微闪亮。殷不沉用水晶眼能够望得见，就连他身后船埠上，成片直立的木桩仿佛也都活了过来，贪婪地盯着炊火。

“嘿，第一，你见过多少野兽能这么听话？唔，这条鱼不错。第二，圣符军兵士有知有识吗？我看你们比蚂蚁强不了……呸，烤焦的鱼也敢拿给我？”

慕烈腾地站起来，大声道：“我宁肯饿死、冻死，也不抢死尸的东西。我们止步邦……”

“不是，他们身上没有致命伤。都是累死的。”

“停停，别跟我再来这一套，你想对峙战役身后去往古神的地盘，我只想去除魔体，能活一天是一天，管它身后是魂飞魄散，还是真有别的天下，我不在乎，我的地猴子也不在乎。”

“入魔？那是羽士的事儿，凡人和妖族没有入魔，顶多被魔侵，可魔种已经没有了。”殷不沉改正道。

“为了让你享福呗，你觉得我有甚么美意吗？”殷不沉在刚烤好的肥鱼上狠狠咬下一口，热腾腾、香喷喷，他一边快】∽，速咀嚼，一边吸进冷气，送鱼的地猴子也学他挤眉弄眼，口涎直流，这条鱼是它亲手烤好并送来的。

慕烈和一群地猴子拣来圣符军不消的废木料，燃起了这堆火，又在河中凿冰捕鱼，清算以后架在火上制作甘旨的烤鱼。

“你应当持续忘记，谁聘请你了？”殷不沉鄙夷地说。

殷不沉一招手，叫来一只方才烤好鱼筹办大块朵颐的地猴子，夺过它手中的鱼，大口吞吃，“既然将来没有但愿，那就把但愿都放在眼下，这么好吃的鱼，能吃就很多吃。”

介河岸边、祖师塔四周燃起一团篝火，这不是神通缔造的火焰，而是浅显的天然之火。

“嗯……”

“或许他想肃除天下之魔吧。”慕行秋走过来，一只地猴子立即奉上来最后一条烤鱼的残骸，上面没多少肉，并且已经凉透了，慕行秋接在手里，啃光仅剩的一点肉，将鱼骨还给地猴子。

怀壁王摇点头，“我们都入魔了，统统人类、统统妖族，概莫能外，有些较着，有些埋没。有些事情畴前的你毫不会做，现在却非做不成，不分是非对错，不管胜负成败，这跟羽士的入魔不是很像吗？”

慕烈很欢畅，多日来这是第一顿热乎乎的食品，这些地猴子个头儿虽小，力量却不小，非得有它们帮手，才气砸开坚冰。地猴子们也很欢畅，夜色来临以后，它们脱下憋闷的盔甲，让毛发舒张，捕鱼是以成为一项很风趣的游戏，待到烤鱼香味四溢，它们就不但是感觉风趣，而是为之猖獗了。

“你刚才说但愿全在眼下，纵情享用才是正道，以是还要甚么聘请？那是昆沌呈现之前的做法，现在用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