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近两千的齐郡军兵士们都已上了岸,齐齐呼喝着战号,狂野地便冲进了李家军阵地,仅仅只一个冲锋罢了,本就不甚精锐的李家军兵士们立马就吃不住劲了,死伤惨痛之余,更无甚战心可言,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呼啦啦地便全都逃进了暗夜当中,乃至连近在天涯的营地都不敢回。
暗夜出兵极易遭埋伏暗害,别说似李家军这等临时纠集起来的军伍了,便是强军在暗夜里遇袭都难逃崩溃之了局,此一条,李世民自是看得通透非常,他可不信张君武会不预作安排的。
“晓得了,再探!”
“敌袭,敌袭!”
“嗖、嗖、嗖……”
“跟我来,下水!”
“呜,呜呜,呜呜……”
“不要停,加快,给老子靠上去!”
一听齐郡军公然如李世民所料的那般从便桥渡口开端强渡了,李渊忍不住便是一阵后怕,幸亏此际计议已定,他倒是无所谓齐郡军的强渡行动,随口叮咛了一声,便将那名报马打发了开去。
“来得好,吹号:着赵扬、林祈两部兵马马上集结,其他各部持续抢建浮桥!”
“稳住了,不要乱,大元帅的援兵斯须便至,跟我来,沿河布阵,挡住贼军!”
听得李元吉这么一说,李渊顿时又心动,毕竟半渡而击乃是兵家至理,如果能就此给齐郡军一个迎头痛击,那也不必再退兵蒲城了的,只是心动归心动,李渊倒是不敢遂决,这便将视野投向了李世民。
罗士信的将令一下,凄厉的号角声顿时便暴响了起来,本来分散在各处鉴戒以及修整的一万齐郡军将士立马缓慢地向罗士信的帅旗地点处堆积了畴昔,未几会,便已集结成阵,而罗士信也自无甚游移,一声令下,率部便沿河一起向东行了去。
固然天将亥时,夜已较深了,入夜得很,可因着两边都点起了大量的火把之故,彼其间的动静自是都模糊可见,不止是长孙明晟能瞧见齐郡军的大范围抢渡,一手持着长马槊、一手提盾的罗士信一样能瞧清对岸的李家军正在严峻布阵,但是罗士信却底子不放在心上,一有害怕地耸峙在筏首处,喝令筏上的将士抓紧划水进步。
李元吉先前自请去攻打洛河的要求没能在军议上得以通过,心下里自是很不爽又让李世民给出了一次风头,这会儿自发得能抓住战机,也不等李渊有所表示,便即从旁抢了出来,昂然地请命了一句道。
“父帅明鉴,孩儿觉得张家小儿敢在此时强渡,必有相干之安排,暗夜难以视物,我雄师实不宜轻动,倘若中敌狡计,反倒不美,与其在此与敌胶葛,不若按原定之打算行事。”
卖力统领这支小军队的是李家军中的一名建节尉长孙明晟,论起来是长孙无忌的堂兄,只因是旁系,往昔在家属中并不受正视,暮年分开家属去江湖上厮混,当过胡匪首级,因勇武过人,在朔方郡一带很有贼名,李渊与太原起兵时,长孙明晟率部去投,却因胡匪的身份,并未曾得重用,官阶仅建节尉罢了,可论武略与胆气却并不差,哪怕面对着罗士信所部的大范围抢渡,长孙明晟也自未曾过分慌乱,呼喝着便驱兵冲出了军寨,在河岸边列出了迎战之阵型,明显是筹算杀齐郡军一个安身未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