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二位大人操心了,宅院不错,就不必换了,只是张某既是奉旨前来觐见,若让陛下久等怕是大有不当,不知礼、兵二部对此可都有甚安排么?”
“这……”
这一见陆、林二人那满脸的难堪之色,张君武也就没再刨根问底,而是笑着拱手称谢了一声。
“唉,天下都已大乱如此了,朝中一干奸佞还在干着妒贤嫉能之蠢事,似大将军这等英豪,竟遭礼遇若此,社稷……”
……
陆铭方才伸开嘴,刚想着再跟张君武客气上一番,这冷不丁听得张君武问起了觐见一事,当即便哑然了。
相较于陆铭的油滑,出身军中的林登较着要朴重了很多,早前是事不关己,不肯多说罢了,现在么,酒已上头,加上非常敬佩张君武的功劳与为人,这会儿提及话来,较着就直接了很多。
张君武并非不通情面油滑之人,实际上恰好相反,有着梦里那三十年之磨砺,不管是演技还是辩才,绝对都属顶尖一流之列,往昔是不屑耍那些虚头巴脑的客气近乎,现在么,真要用将出来,那丰富的知识秘闻决然不是平凡人所能抵挡得住的,这不,酒方酣,陆、林二人已被张君武的博学与风趣忽悠得找不到北了。
被陆铭这么一打岔,林登倒是未曾再痛骂奸佞了,却掉过甚来埋汰了陆铭一通,而后又自斟自饮了一大樽,末端,将酒樽往几子上重重一顿,冲着张君武一拱手道:“大将军明鉴,您之事,下官位卑,实故意而难为力也,然,有一言以相告,如果大将军按部就班等将下去,实不知何时方可得见天颜,如有门路,当早寻之,言尽于此,下官不堪酒力,告别,告别了。”
宅子确切普通得很,虽不算寒酸,却也远谈不上豪华,格式偏小,较着就是平常商贾的别院罢了,说实话,当真配不上张君武大将军的身份,但是张君武却不筹算计算那么很多,摆布他来江都可不是来享用的,明面上是奉旨前来觐见,实际上么,倒是借此行引蛇出洞之谋算,对于居住的宅子之吵嘴,自是无所谓得很,他在乎的只是可否紧着完成觐见之事,乱来完隋炀帝后,也好紧着赶回南阳,摆设抢占关中之事件。
“好,利落!”
“大将军包涵,这宅子虽是小了些,可看着还新,您如果不对劲,下官等再去寻也就是了。”
见得陆、林二人利落地将樽中之酒一气饮尽,张君武先是一声喝采,而后一抬手,也将樽中之酒倒水般地喝了个精光,末端,将樽往几子上顺手一抛,一派随便状地开口道:“陆兄、林兄,据小弟所知,似小弟这般奉旨觐见的,大抵上都是一到江都,便须得紧着进宫面圣,不知为何轮到了小弟,竟须得等待通传,其中莫非是别有蹊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