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里有个矮子，八岁摔死的，因为血口儿在后脑勺、模样很完整很萌，整天含笑很喜庆，卖力主持，跳起来跟堇泱说话，蹦达一次说一个字，“一！拜！天！地！”

堇泱不在，石璎出来是死，不出来也是死，当然情愿焚成灰烬落点平静，堇泱在的话，石璎出来有一线朝气，而绫蔓上仙说不定传闻会来，钓饵有了，帮手有了，这费事能够就搞定了。

凌霁看得出神，脚下蓦地呈现青烟，本身身上的衣服变幻成了凤冠霞帔，沉甸甸缀着真金白银、珍珠碧玉，难受得踉跄几步，哀怨，“要不要这么夸大啊？”

“如何了？”堇泱迷惑，“我说的不敷？”

凌霁听不见，堇泱连欢畅都是三分钟热度，听到了后半段。

“有甚么好拜的。”堇泱翻白眼，“他们也成精了？”

鬼差拍脑袋，“哎哟，你不会还手啊？现在说甚么也没用了，烧太久，必定死了。”

本来，地动不是不测，鬼差撞见凌霁出馊主张更不是不测，早前不久，石璎摆脱锁链，力量之大乃至穿过地府惹得人间地动，而后体力不支跃入这片火海。下头没有前程，石璎衰弱，地府服膺绫蔓上仙留活口的叮咛，想把她引出来，想拿堇泱当钓饵：一是诱石璎，二是诱上仙。

鬼差摆摆手，“不兴那一套啊！红色在我们那儿，是丧事。”

不管主持鬼之间的恩仇，堇泱抿唇，正式把演练无数次的誓词说出了口，“我堇泱长生永久对凌霁一心一意，如有违背，必遭天打雷劈，吞魂噬魄……”

堇泱很懒，跟凌霁在一起又热中于脱衣服，对于打扮不大在乎，只仇家发和指甲宝贝得紧。现在一瞧，凌霁才知堇泱打扮起来是那么艳光逼人，才知每天夜里指尖游过的身子究竟如何，目光在前凸丨后翘的身材上打转，吞了吞口水，“如何……我们不是一套呢？”

凌霁爸妈笑得眯了眼，鬼差趁热打铁，推了推凌霁，“愣着干吗啊，对拜啊！”

凌霁难过，“那堇泱的高堂……”

转折这么生硬，任谁都听得出来心软，凌霁抱怨叫一声“爸”，堇泱乐颠颠跟着叫，把凌家伉俪俩逗得合不拢嘴。其乐融融之时，鬼差们完成了任务，聚在一块儿窃保私语。

“我真被吃了如何办？”堇泱暴怒。

“咳咳。”凌霁爸爸冷不丁轻咳起来，“我要替女儿讨一个包管，你刚才说得好听，现在各种推委，呵呵。”

“哦……”鬼差吃瘪，向地府那头联络。

夜幕来临，幽深的石洞自里发亮，白光打在正劈面的壁上，映出两道人影，一卧一立。石璎躺着，周身没有一块好的皮肉，焦黑血红，眼睛因烧伤保持一片，成了奇特的肿起，每一次呼吸，鲜血固结的薄层会撕扯拉伸，将破未破，次数多了流出黑红的血，纵横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