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惶恐地又磕了几个头，才说：“奴婢前日探听得王爷遇刺那日，鼎国公二公子带来的娇客身上正穿戴如许一件衣服。那天后，那娇客再也没穿过一样的衣裳。”

李氏低头扫了眼衣服。这衣服本是平常之极的，王爷的妾也不会穿这层次的衣装，但李氏当即就认出了这件衣服。她忘不了当时这件衣服穿在府上娇客身上时那冷傲的感受。一时候如雷轰顶，直觉她担忧的事产生了。内心惊惧，大要上强自平静道：“奴婢下去问问……倒像是在哪见过，一时想不起来。娘娘在那里得来？”

李氏愣住了脚步。惟娉一向重视着她的举止，见她停了，也跟着停下脚步，温馨地站在李氏身后。

萧王妃催得急了，李氏就想出一个战略。那一日，李氏屏退了世人，悄悄隧道：“王妃娘娘，奴婢近不得那丫头的身，东方公子看得紧。——娘娘可想过为何东方公子那么谨慎？——奴婢猜，他们准有私交。娘娘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萧怡如忽觉心口一阵刺痛。良王披着头发，坦着肌肉健壮的上身，宽广的肩上，从左肩到右胁下缠着绷带，神情也惨白，倒比常日多了几分不羁的俊美。可那和顺之极的眼神是甚么意义！她见惯了他严厉威风，不苟谈笑的神情，如许和顺含笑的神情她不记得他有过。而这神情，倒是因为看着一件脏衣服！萧怡如晓得那不是因为衣服，而是因为穿戴衣服的人才有的和顺。必定是哪个浪蹄子趁王爷受伤，近了王爷的身。萧怡如妒忌得心如火煎，面上却笑得漂亮而甜美，和顺道：“是哪个mm在我们都不在的时候照顾的王爷？王爷奉告妾，妾也论功行赏去。”

良王又不说话，目光定在白衣上，棱角清楚的唇上挑着抹微微含笑，似有所思。

李氏笑道：“王妃娘娘最是体贴人。”边说，边扶了惟娉起来。

那天萧怡如一进良王的大帐，良王没问她打算实施得如何，而是拿了一件沾血的女子长袍问她：“可见过这件衣服？”

良王妃萧怡如也在打量惟娉。见惟娉虽身着广大的袍子，那身姿却在袍子里若隐若现地引诱着。脸上手上，凡是暴露的处所，肌肤都又黑又粗，但若细心看，就会发明五官精彩。如此扮丑已经是个美人，若暴露真脸孔，该是如何媚魅的容颜！萧怡如即猎奇又惊怒，面上保持着浅笑，那双眼尾上翘的眼睛冷冷地瞟了李氏一眼。

良王这才抬眼看着萧怡如说：“穿这衣服的女子救了我。帮我找到她。”良王身材衰弱，语气也轻，但萧怡如十二岁嫁他，当今已有十年，他甚么性子岂有不知的？他不说则已，言出必行，是毫不能违背的。当下笑着应是，又问了良王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