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长女。”张妈妈手眼不断，边批示大师清算，边改正道。

秋香本身也对劲，笑道：“得插戴些金饰才更好。”

秋香笑容就不那么欢乐了：“对，对，瞧我这嘴！盈蕊娘子是庶长女，长得呀，那可说是千里挑一，人又活泼风雅，候爷当她男儿养，特地请了先生教习，现在呀，不但精通女红，还识文断字的，那琴棋书画也懂些的，在京里这些王谢淑女中但是很有才名呢……”

谢了赏，这些媳妇子们便手脚敏捷地奉侍惟娉梳洗。

这金饰匣设想精美，合上时是合拢的荷叶，翻开来就是一整张荷叶。配上匣里各色的珠宝金饰，倒像是一张碧绿的荷叶托着各色新奇剔透的生果，姹紫嫣红地闪着光，直闪人的眼睛。

秋香见了，顿时就直了眼睛，张大了嘴再也合不上。

惟娉稳住了潘紫，便又接着问“盈蕊娘子底下另有姊妹几个，几个兄弟”之类的话。

秋香是蕊盈身边的媳妇，因头梳得好，才被庄夫人指派来过奉侍惟娉。她面上恭敬，内心倒是老迈的不肯意。她但是奉侍高贵的令媛娘子的，现在却要低声下气地给这乡间丫头来梳头！乡间长大的丫头想必是不认得字的，更别提琴棋书画这些雅事了，除了出身，别的的想必和她们这些下人也不差甚么……不过是命好，托生在夫人的肚子里罢了。

大师这才纷繁反应过劲来，又笑又说道：“可不是嘛。快清算了，请娘子上车吧。车早在院子里候着了呢。”

她略略一想，便低声叮咛潘紫：“把那绿荷叶的金饰匣子放妆台上。我记得大哥明天买来的衣裳中有件红色挑小银折枝花的绣襦，另有件八幅翠霞裙，水色绣白牡丹的披袍，把这几件找出来，再配那条透明隐花粉色月光纱披帛。”

这么看来，候爷最爱好的女儿是蕊盈，夫人最爱的是菡晓，中间的依绮遭到了萧瑟，难怪一个下人也敢轻视她。

惟娉看着婢女们神情的窜改，内心不由暗笑。信赖跟着她们的回府，今早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定会传遍全府。她这最后的场面总算没失了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