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儿明白母亲的意义。女儿在良王军中一向易容，没人晓得女儿真正的容颜。我们就对人说女儿是由林安大管家护送返来的，从未到过良王军中，更不熟谙公方公子。如许两方面都抛清了干系。”惟娉柔声说着，唇上还带着浅笑，可不知为甚么，内心像有甚么东西碎了一样，俄然一阵疼痛，忍不住泪珠就挂上了眼睫。

“私仇倒没有。”依云姬微蹙了眉。

一时见礼毕，丫头们捧着托盘，布上菜来。

惟娉忙道：“潘紫是极可靠忠心的人。”

依云姬悄悄一叹。就算不顾忌党派之分，只是凭两个孩子的缘分，两个也不大能够到一起去。贵族女眷间早有传言，说是清平王的宛华郡君打小就东方二公子交好，东方夫人也中意宛华，一心想结这门亲，那里还会看上候府半路来的女儿呢！即如此，趁着还只是情动的抽芽，早点撤销的好。便道：“东方公子的大恩，我们记在内心，迟早找机遇酬谢就是了。娉娘也不消太挂在心上。”

惟娉低下头，用白莹莹的纤纤细手渐渐理着披帛的边儿，长卷浓翘的眼睫像胡蝶的翅膀一样微微颤抖着，半晌方道：“娉儿晓得母亲所想何事。东方公子一起守礼……”

姨娘们并不与女人们和夫人同桌，而是和丫头们一样站在世人身后布菜。

依云姬就拉了惟娉去看她住的处所。

庄夫人又道：“想不到是东方家的二公子护送你返来……早传闻鼎国公的次子为人跳脱，放纵不羁，早早离家，放浪江湖，没想到办事还算稳妥可靠。”

惟娉吓得睁大了眼睛看着姨母，半晌方道：“如何……但是有私仇？”

那黯然的神采消逝得虽快，也没逃过依云姬的眼睛。她悄悄感喟，接着道：“也因为这个启事，我们对外不能说是东方公子护送你返来的。一呢，是为着你的名声，二呢，也是为了两家好……娉娘，可明白为娘的意义？”

依云姬见惟娉悲伤，少不得压下本身的哀痛，道：“好孩子，这一贯委曲你了。到了姨母这里，你就是姨母的女儿，万不能让你再受委曲。你记得，你现在的身份只要一个，那就是我亲生的候府嫡长女。自从半年前接到鹏飞（燕羽的字）的飞鸽传书，我就对内里披发动静说，我暮年生了个女儿，因着自小多病，算命的说要在贫苦之野生到十六岁方可长命百岁，这才把女儿养在当时候爷驻军的边疆农家……切不成说漏了。听篱芝说，你身边的阿谁丫头晓得你的出身，她行事是可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