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然不是方才凌厉的模样,摇了点头。
他站在那边,比她高出很多,她不得不抬开端俯视着他。
一只女童的小指模,在他的脸侧留下了红痕,触目惊心。
“不是你,是离意,我们算尽了天时天时,却都比不上一只小妖的弑友之恨,可这因,是南柯本身种下的。”白木撑着他的肩膀,无法道。
河童握紧了拳头,那只手用了力,模糊作痛。
李易将手中的红狐轻柔的放在了床畔,转过身来,身材站得笔挺,目光果断,仿佛下了甚么决计。
河童便又嘲笑一声,伸脱手指着门外,反复道:“河妖满门,都在那间密室里头关着,南柯姐姐给他们施了咒,并没有杀啊!”
“就是我这双手,将那噬魂之剑穿了她的胸膛,就是我啊!”
白木目睹李易是疯魔了的模样,捏了诀送了他手上的力道,河童脱了手,朝后退了几步,与白木站在一起。
“你如何能够……如何能够……”
李易吃痛,垂了头,戚戚的望着本身的手,壁上火苗窜的很高,火光映着他的影子落在帷幔上,覆盖着片片血迹,重堆叠叠。他俄然跪了下来,双手捂着脸,低声的抽泣,抖颤着肩膀。
“南柯在内里吗?我是来找她的。”他轻柔道。
“我杀了她,那么,你便来杀了我替她报仇吧!”他的声音仍然沉稳。
白木将河童挡在身后,谨慎翼翼的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去,那模样,像极了当年河童第一次见到李易的时候。她单腿跪地,摸索的伸脱手去,搭上了李易的肩膀。
她当时还并不知辩白善恶,傻乎乎的也不记得他方才的爆栗,点了点头,带着他往里去了。
河童有些慌乱,目光惴惴,拽着本身的一只手。可李易的力量极大,手指紧紧的扣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弛,他的眼白上充满了红色的血丝,又厉声道:“你杀了我啊!”
河童蓦地抬开端:“是离意?是他,他是怪南柯姐姐杀了河妖,以是才……”她唇角溢出一声轻笑,垂垂却笑得荒唐,眸中是清楚可见的,满满的心伤。
她住了笑声,泪眼凄凄,“但是。”她望着白木,“但是河妖,底子就没死。”
怀里揣着的那张符咒却跟着她的行动落了出来,她仓猝伸手去拾,符咒却转了个弯,朝那人手中飞去。
一袭水蓝色的纱衣,束了发髻,腰上配了把上好的利剑,在日光下闪闪发光,有些刺到她的眼睛。
石壁上的烛火“吡啵”的闪了两闪,烛芯有些焦黑,垂垂式微,屋里暗沉沉的,满盈着雨后潮湿的腥土气。红木桌子上光秃秃的,甚么也没有,床边水青色的帷幔溅了几滴鲜红的血,像阴冷的角落里潮气生出的几处霉斑。
“是我。”
白木眼中早已众多,晶莹的液体顺着眼角落进了口中,人都说眼泪是咸的,她却从如许的咸中尝出了一丝肉痛,她有些哽咽道:“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