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未答，但出口的声音清楚有着朱成钧那奇特的淡然：“没死就走吧。”

为甚么？！

展见星不料他能说这么多，感激道：“多谢您指导。”

展见星痴钝着：“嗯？”

“展见星。”楚翰林没管他们兄弟间的口舌，只是声音放沉下来, 点了第二个名。

朱成钶惊诧转头：“是你代的笔？”

又微微蹙了眉头：“只是，将来可如何好——”

婚嫁，离她太悠远了。

他一张脸又是机器状，谁也看不出他想些甚么。

做出甚么成果来就不必然了。总之，她是把五篇大字一字很多地、工工致整地交给他了。

朱成钧这个午觉睡得健壮，直到下午楚翰林出去，他还睡眼惺忪，人歪歪地坐着，看模样还没如何醒神。

楚翰林回隔壁屋子了，朱成钧转过甚来，眼神直勾勾的：“你用心的。”

朱成钧写字的行动顿了下，丢下笔，没说话，站起家径直走了出去。

楚翰林无法点头，却也拿他没甚么体例，罚也罚下去了，还这个样，总不能揍他一顿。

倒是怕甚么来甚么，她正心无旁骛之际，先前来过一趟的张冀又来了，这一回是找她。

“你也未曾提示我。”

病愈重来上学的朱成钶已经在楚翰林的一扬之间大抵看清楚了纸上的字，重点不是纸上写了甚么，而是那笔字——

“不消客气，主子气不顺，我们底下的人日子都不好过不是。”

朱成钧不睬他，盯着展见星：“那你不会仿写吗？”

展见星松了口气，这成果比她想的好多了，便道：“是。”

又走了半晌，展见星内心生出一点奇特的感受，这里是大同的第一家世代王府，晚间道上也这么黑吗？还是这条路特别偏僻一点？她仿佛也有一阵子没碰到路过的下人了，莫非他们也和主子一样，这时候就能歇下？

展见星毫不怯让，与他对视：“九爷的叮咛，我照做了。”

朱成钧没昂首，低垂的脸板得没有一丝神采，侧脸表面似玉雕成，疏离而贫乏活力，唯有效力抓在笔杆上的手指透露了他躁郁的表情：“去吧。”

展见星不能相抗，只得放下笔，拿过镇纸将已经写好的字纸压好，站起跟他出了门。

许异听到他的呼吸渐沉，凑过来小声道：“见星，他如何跑去找你了？”

朱成钧才转了归去，展见星和许异的饭食也被下人送来，这争辩临时便告一段落。

“那就好。”

展见星道：“不会。”四周暗归暗，她不需细看张冀，只是跟着还是能办到的。

“回家卖你的馒头去吧。不想死，就别再来了。”

咚！

“你还真敢回声！”楚翰林都气笑了, 把纸拍在桌案上, 对这个朽木还恶劣的门生一时不知说甚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