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轻青眉梢一跳,看来橦嬷嬷是有话说,只是不知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是父皇的属意还是她本身的忧愁?
“夕儿中的毒太深,四夫人应当是将整瓶毒药都灌了出来,张太医目前竭尽尽力在为其续命,我已经传了动静给思颜,但我也不晓得他现在在那边,可否赶得过来。”
一旁的橦嬷嬷忍不住蹙眉,固然师轻青此时恰是需求脆弱的时候,不成制止地想要依靠别人,可瞧着两人之间称呼的语气,莫非……
与此同时,师相正端坐在书房以内,望着面前空缺的桃瓣宣纸怔怔入迷,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那日师轻青说的话,“你叫我青儿?那你说我姓甚么?姓师还是姓夏?”
夏总管衡量了几分,晓得事有轻重缓急,但又实在按耐不住,遂附在大夫人的耳边咬道:“早晨等我。”
“相爷,迩来你辛苦了,这是妾身特地为你筹办的……”
“嘘,不要说话,夕儿她不想我们吵她,我们悄悄地陪着她好不好?”
统统太病院的太医皆守在一侧,筹议着用药、针灸以及如何续命,张太医则是每隔半刻钟便会去为夕儿把脸,每去一次神采老是更深一次,橦嬷嬷谨慎觎着师轻青的神采,惊骇她一气之下将太医全都杀了。
“好。”
思颜的行迹向来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为人更是古怪,焉知没有不医朱紫之癖好,师轻青没有抱太大的但愿,免得落得镜花水月一场空,可她又想信赖,想信赖她的夕儿还能陪她到老,今后能嫁得快意郎君生个标致孩子,不,她不会再逼她了,如果夕儿情愿,她若想一向留在她身边,她必然不会再提起说亲一事。
师轻青的嘴角过分苦涩,仿佛随时如山可崩,但她却只是那么坐着,怔怔望着窗外,神情如有所思却又一片怆但是浮泛。
她们抱在一起相互取暖,一起识字一起分食……统统都仿若新鲜如昨,可一眨眼,夕儿浑身是血躺在那边,师轻青乃至能感遭到她越来越微小的呼吸以及越来越慢的心跳,她也快离她而去了……
师相对着夏总管淡淡叮咛,又侧眸对着昂首在地的大夫人轻斥道:“你身为当家主母,竟然对师家长女不闻不问,师府的事忙我之前竟从未听六儿提过,既然你忙不过来,赶明儿让三儿帮你吧!”说完拂袖拜别,再不敢大夫人一眼。
盖清较着愣了一下,但发觉师轻青的身子都在不自发间地颤栗,声音也是从未有过的惶恐,不由回抱悄悄拍打着她的背,以作安抚,“青儿,别怕,我与你同在。”
“……”R1152
盖清望了望师轻青惨白的神采,不疑有他,拱手还了一礼便退至了门前,顺带将门亦悄悄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