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如何记得,那日有农妇说她是个哑的?
她继而点头,“太爷无需再劝,民女情意已决。”
苏拂迟疑道,“可母亲遗物俱在,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且母亲生前最是爱好此地风景,民女苦一些就是。”
何守知在长乐府阅女无数,自知苏拂这般面孔越是平淡的色彩越是显不出她的美,而执意这类打扮,只因那人喜好温婉平淡的女子,如同之前的她普通。
何守知对此倒不如何在乎,他在乎的是,面前的这名少女,是否听话,能依他言行事,天然,不哑也算是一件功德。
许是苏拂瘦的干瘪,何守知怕是以不被看重,这两餐倒是精彩很多,苏拂也乐得承他美意。
在外守着的人不算多,跟监狱比起来,倒是天壤之别,比起村庄里的茅草屋,也好上很多,苏拂对此极其对劲。
牛车缓缓驶到了县衙,主簿从牛车高低来,带着苏拂到了县衙内堂,穿太小门,便到了县衙内院。
何守知并非汀州人氏,所居之处便是县衙后院。
如同苏拂心中所想,何守知皱着眉头,已无耐烦,指节敲响桌案,“你年纪尚轻,看事不算透辟,你且在县衙住上几日,等想通再说吧!”
那一套衣裙上身,水粉色的交领短衫,下身则为同一色的长裙,腰间用红色丝带束紧,多出的丝带则是垂于身前,裙裾拖在地上几尺,远远看去,倒是有几分仙气。
苏拂微微垂目,掩住此中的不屑,这何守知倒是极会享用,不过是临时调任,竟也过的如此风生水起。
却见范丘拿起手旁的那盏茶,狠狠的摔在地上,刚巧就碎在何守知的脚边,茶水四溅,何守知的衣袍自不能幸免。
“你现在单身一人,不好度日,我为你寻得一处好去处,你可情愿?”这才是他的目标。
何守知看向苏拂,并无那日被人押往县衙的狼狈,虽穿着朴实,但那紫眸熠熠生辉,公然是双好眸子。
苏拂闻言,提起脚步,便朝里走去。
脑中想起方才在书房时,跟着何守知的手指看去,桌案上有一个乌黑的瓦罐,以她的直觉来看,那边装的,应是她的骨灰吧!
苏拂在心中嘲笑,不过三句便露了真脸孔,还真是他一贯模样。
苏拂的边幅近乎妖娆,淡妆和这水粉色的衣裳倒是将这妖娆中和了很多。
主簿停下脚步,警告苏拂两句,“比及了太爷面前,定要有问必答,谨慎说话。”
如此过了三日,翌日一早,便有婢女入内,拿来一套衣裙,齐备的胭脂水粉,为苏拂细心梳头上妆。
身边的婢女双手递来一条霜色的披帛,苏拂伸手拿了过来,披挂在身上,至此才算是安妥。
复又低下头去,视野还是盯着那骨灰,手指下认识的揉着眉心,这是他烦躁时的惯常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