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上神界因菱花镜大乱,妖界起兵造反。
“倒真像做了一场大梦……”我合了眼,又展开,眼中倦色空茫。
已等待了多年,再一瞬的等待,更迟长如冬夜。
清楚他就在这里,我仍茫然,目光在虚空里飘忽找寻。
整日除了昏睡,我还无能甚么?万分好笑,从小傲岸的本身,到现在成了阶下囚,狼狈模样。
连带着这些淡然无情的话,令本身心头也起了凉意,凉得发颤。
如云旧事翻涌心间,胸口的钝郁撕扯,是伤还是痛。
一时候,四目相对,无处言说。
“你唤我甚么?”
他定定望住我,恍忽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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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唤一声,喉间却发涩。
他的身影罩了下来,暖和气味拂入鬓间,彷如昔日耳鬓厮磨。
我缓缓伸开眼睛,眸中泛着一层薄雾。
我神采惨白,凉薄笑容掩不住眼底凄楚。
一声王爷。
“有人死,有人生,偶然相悦,偶然相憎,如此罢了……”我幽幽的似笑非笑,伤后气弱,话音断续不继。
星斗漫天,万里江山俱成了茫茫一色。
而他之于我,曾是王爷,是敌手,亦是仇敌。
旧事如惊风,如急雨,如雪浪,埋没起起落落间恩仇无数。
“于你,这些年是如何一梦?”
他微微一笑,“过了这好久,你念念不忘的,还是旧时旧人。”
我看清了面前人,目光忽视如丝。
像一场梦醒,一场病愈。
一如昔日,他舍不得让我在梦中仍有恐忧,将我从几次恶梦中唤醒,以指尖揉开她紧蹙的眉头,将我拥入安稳臂弯。
现在只愿听我再唤一声他的名字。
他的身影停在一步以外,很久一动不动。
他伸脱手,缓缓托起我的下巴,“你在找谁?”
“今时本日……”她的容色脆如瓷,薄如纸,“早已恩德两绝……”。
当时候,他是皇子,我是蜜斯,一个鲜衣怒马,一个红裳潋滟,并骑驰骋于春日倩晴的海棠林间。
我之于他,一眼初见,便是一个名叫芷蝶的女子,不是蜜斯,不是月柔婷,只是一个贰心中的人。
帷帐外的身影垂垂近了。
直至万里来归,血火历劫后,影象规复,两个绝处逢生的人,紧紧相倚,互为浮木,于癫狂暗夜里许下执手之诺。他终究不再是她的王爷。
那一桩心结,解不开,揭不去,毕竟是他亏负了我,再者我孤负了他。
眉心印暖,是他的指尖,覆上微温。
入夜的宫城里金碧流曳,华灯耀雪连城。
自我断交回身去后,片字只言不留。
他抓紧了我的手,不敢放松半分,怕一松开就再也捉不返来。
她仰首含笑,青丝环绕下肤光如玉的颈项,五指如铁,便可亲手扼断这脆弱的存亡,扼断这痴缠的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