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蝶，当然！”林月訚语气暖和，第一次以朋友之身唤了我的名字。听到他唤的这一声“芷蝶”，我一时神采怔怔，微垂了脸，不知如何作答。他忙笑道，“齐皇带军队已回到都城，齐皇筹办迎我入宫和谈，你到时看我眼色行事气势。另有，路上马车一起颠簸，你去筹办筹办。”

“我---该了偿的必千倍了偿！”我哑了嗓子，手中渐渐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在他胸口捅了一刀，“本来是我欠你的！”

我缓缓举杯就唇，却又顿住，杯盏停在唇边。

他痛极气极，低头吮住我的唇，再也不肯放开。

一字字，自唇间吐出，非常清楚。

身姿伶仃，神容凄惶，贵为大齐皇妃，现在已经是凌晨，亭太子忍不住伸脱手，想替我拢一拢肩头的披衣，外边天寒地冻，我却穿得如许薄弱。

“我走了，你一起吗？”我淡淡的说了句，我明晓得林月訚会一同前去还明知故问。

秋瓷内心莫名一痛，不敢想，也想不出亭太子对我说了甚么，只能拿走我手里酒杯，颤声道：“堂姐保重身材，今后……今后老是来日方长。”

“你真的就情愿瞥见大齐倒下，我倒下吗！”齐亦琛张臂抱紧我，再说不出别的话语。

我将眼一闭，被这“来日方长”四字刺得痛入骨髓---另有甚么能比冗长光阴更令民气凉，今后，能够大齐将不复存在，今后前路漫漫，只剩我一小我的昼短夜长。

“亦琛---”

鲜血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越来越浓，越来越多……我霍然昂首，见他唇上一片血红，唇角渐渐滴下鲜血，眼中也流出血，将胸前染作猩红。一柄匕首鲜明从他胸前透出，刀尖雪亮。

撕心裂肺的呼喊猝然间断。床帷被秋瓷掀起，亮光照在我惨白的脸上。只见我瑟缩在床头，骇然睁大眼睛，嘴唇巨颤。秋瓷忙搁动手中的水盆，将我扶起来，“堂姐，你又做梦了？”

他一言不发地抱紧我，仿佛用尽满身力量，不让任何人将我夺去。

她抬眼只见那亭太子将我猛地拽入怀中，不由分辩环住我的身子。我在亭太子林月訚双臂间颤颤似风中之蕊，披风半褪，云鬓松松欲坠，绵软得任人摆布。目睹他俯下身子，将我仰放在桌案，低头就覆了上去……我有些抵挡，头摇来摇去，秋瓷惊呼一声“堂姐”，夺过手边桌上的匕首，拼尽尽力便朝林月訚打去。他头也未抬，广袖凌风朝身后一拂。秋瓷只觉劈面微窒，匕首已被脱手击落。安身不稳跌向后去。

两根手指悄悄从后扣住她的咽喉，秋瓷毫无挣扎之力，便被身后那人制住。那人无声无息呈现，只一瞬将她退出帘外，去处如鬼怪。秋瓷看不见他的脸，却感遭到熟谙的毫无温度的气味。

本来我想，我只是想让齐国的皇室宗族死无葬身之地，而让齐国再次有一个仁厚明君。现在我晓得了，在复仇之前只要一条路可选，那就是让齐国永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