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奉了季氏的调派,出来抱了床被子马上便出来了,而那两个婢子同进同出,除非两人同谋共犯,不然绝无作案的机会。何况橱子是上了锁的,那白玉连环当然小巧敬爱,屋子里值钱的物件比比皆是,谁会特地去撬锁?
蒲桃叹了口气道:“我又不是这个意义,这小丫头就是性子太急了。”说罢向二娘子行了个礼,也回身出去了。
“这季嬷嬷和赵嬷嬷不是夙来交好么?”蒲桃彼时跟着二娘子去琅嬛阁上课,错过了这场鏖战。
而那柜子上的锁一共三把钥匙,蒲桃一把,阿枣一把,季嬷嬷一把,家贼是谁仿佛已经昭然若揭了。
“奴婢真的......”阿枣是个急性子,急眉赤眼地自证明净,就差没跳脚了:“奴婢记得真真的!梳头的时候您还顽来着,临出门时奴婢见落在妝镜前,还特特地拿起来收进橱子里锁好方才出门的,对了,阿杏也在,阿杏阿杏,你也瞥见了对吧?”边说边拽阿杏的袖子,瞪着眸子子死死地盯住她,仿佛对方敢说一个“不”字当即就要用眼神将她脸皮剥下来。
季嬷嬷还待辩白,钟荟已经着阿杏去取药油,她只能把话咽了下去,惴惴不安地回下人房里躺着。
钟荟对她的话不予置评,却好整以暇地凝睇着她的眼睛笑道:“这还是我头一回听你说那么多话呢!”
蒲桃眸光一闪,抿抿嘴,状似羞惭地低下头:“小娘子惯会讽刺人,奴婢未几嘴便是了。”
阿枣心说娘子这笔字真是叫人不忍看,恰好还乐此不疲,一两银子一叠的雪浪纸就这么造,她看着都有些心疼。
季嬷嬷仿佛也觉出了甚么,到了申时按捺不住,一瘸一拐地来找钟荟乞假,撩起裤腿向钟荟揭示她高高肿起的脚踝:“小娘子,老奴本来想着本身拿热巾子敷一敷,拿药油揉一揉便罢了,不成想本日起来肿得一发短长,思来想去还是求小娘子垂怜,差人送个信与老奴那不肖的儿子,令他接了老奴去医馆瞧一瞧,买几帖药来治一治。”
“必是记恨我上回发落她!我一向念她是乳母,没有功绩也有苦劳,凡事姑息担待她,没想到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小库里的物件可盘点过了?你说得对,这么个小玩意儿怎能令她满足!”钟荟忿忿地将手中的金连环往案上一敲,她有很多个连环,金的,银的,青玉的,墨玉的,紫玉的......只不过白的阿谁温润细巧,平常把玩得最多。
阿杏被她盯得头皮发毛,结结巴巴隧道:“嗯......嗯......仿佛是吧......我不太记得了......”
“小娘子说那里的话,奴婢生得笨,以是凡事多留个心眼罢了。”蒲桃微微一笑,眼底却看不出涓滴波澜,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便回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