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荟和大娘子都道不嫌闷,姜婕妤还是不依,差了宫人将五皇子司徒锴叫来,叮咛道:“可贵本日有点风,气候较前日风凉了些,你带两位表妹去园子里疏松疏松。顺带去瞧瞧宜风观前的藤萝着花未曾,如果有半开的摘一篮子返来,早晨叫小厨房做藤萝霜饼吃。”
钟荟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核阅、防备和深深的顾忌。这倒不敷为奇,在很多世家准岳母眼中,现在的三皇子恐怕不啻于一块吱吱冒油的大肥肉――大皇子连话都说不清楚、二皇子冷静无闻、五皇子母切出身陋族,对成心与天家攀亲的人家来讲,三皇子无疑是最好半子人选。
钟荟一惊,不自发地伸手去夺,那宫人敏捷收回击,往中间一让,浅笑着道:“奴婢这就服侍女公子服药。”顿了顿又问道,“女公子眼下感觉好些了么?”
司徒锴赞成地朝这上道的表妹一笑:“明日如果气候好,阿兄带你们去碧海泛舟,端五的飞凫还留了两只在宫里呢。”
五皇子一个半大小子,陪两个牙还没换齐的小娘子逛园子有甚么兴趣可言?内心当即有些摆荡,只是母命在身,归去了不好交代,便走到表妹们的车前,小声道:“要不你们与我同去吧,都是自家兄弟姊妹没那么多讲究,”又对二娘子道,“三姊一贯与你交好,昨日还与我提到你,她这几日就要回府了,于情于理也是要去打个照面的。”
四人坐下喝了杯荷瓣清露烹的茶,常猴子主、四公主和二皇子也到了。
五皇子下了羊车行了个礼答道:“去园子里逛逛,阿兄这是回万春宫么?”
钟荟从那笑里看出一丝轻视挖苦和不善来,面无神采地瞟了她一眼,她长这么大没受过谁的勒迫,若在平时毫不肯服软,可一想到那日姜明淅吞吞吐吐警告她防备三皇子的模样,刹时仿佛叫人戳中了软肋――司徒铮是个疯子,难保他会拿那条绣有三娘子名讳的五色缕做出甚么事来。
万春宫正殿前有一爿荷塘,临水所建的轻云阁是景色最胜之处,更有缓缓清风将荷香递入幽室,三皇子的雅集就设于此处。
三皇子听到动静也下了舆,问清楚启事笑着道:“愚兄这儿刚好有个宫人精通医理,随身也带了一些消食和胃的丸药,先叫她看看岂不是便宜?”不由分辩便对那年青宫女低声叮嘱几句,从袖中取出个织锦香囊递与她。
大娘子连连摆手:“表兄你管本身去顽吧,不消理我们,二娘早上吃了冷食闹肚子,没大抵紧,回娘娘那儿喝碗热茶歇乎下就没事了。”
司徒铮点点头:“我约了三姊弈棋,二兄和四妹也来,在这儿赶上你也是巧了,何不一块儿去顽?再差小我去请大兄二兄和卫家公子,一起热烈热烈。”说罢便转头叮咛个小黄门去给大皇子和卫十一郎送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