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隗对被惊醒的春水道：“太子死了，杨况一时半会不会来了，我们要在你这里躲躲。”

元子隗俄然道：“重兵？来了多少人？”

鹰族这边获得的谍报只要太子出行，欲与世家大族征募家卫，充盈中军。

“感谢官爷！”

元子隗低声道：“...杀了就杀了，不要怕了。”

天蒙蒙亮，外头响起混乱的脚步声，春水命人去探听，返来白着一张脸同元子隗道：“太子没死，但杨家难逃其罪。”

黑甲军的动静，乃至还被他藏起来了。

有些乃至留在她那灿艳的裙摆上。

现在重兵扼守在杨家门口，连同城外的重兵一道，表里两层，都是围了个水泄不通，杨家在朝中有很多命官，两方纠葛，怕没有好久对峙不罢休。

沈珠从那门里跌跌撞撞出来，头一句话便是叫元子隗心头一惊。他举了手中的灯，瞥见少女柔夷上班驳的血印。

但杨家人，还是被扣住了，不晓得朝堂之上，就此事又是如何厮杀。

更夫便指了西侧，“去那头吧，长鸣庙就在那，背风的处所常有人落脚。”

再然后太子又说了甚么，沈珠记不得了，她抖着唇问道：“他死了没有？是不是我做错事情了？”

元子隗坐在那马车上头，只沉沉看向春水：“你不要悔怨才是。”

她胡涂着被春水塞进热水里洗泡洁净，后者另有些不测问道：“你的腿上如何有这么多道伤口？”

沈珠点头，“我...我仿佛插在太子的身上没拿下来。”

元子隗抬高了声音，道：“官爷，俺们是来城里卖这自家腌制的酱菜，市坊关了，俺们忘了找落脚的处所，正要去寻呢。”

这很不平常。

她垂下眸来，好一会才又咬牙道：“真是一道都疯了！”

沈珠双臂抱在胸前，脸上还是惊魂不决的模样，元子隗心中虽不忍，但没有安抚她。这些做探子的，哪一个没看过死人？

女人伸手，上前去拉沈珠，又返来喊元子隗，将两人藏在了她的后院一间空房。

她轻声道：“...太子认出来我是谁，以是才拉走我，我欲杀他，他叫我快点脱手，然后立即走...”

“我杀人了。”

就算化成蛾子，也只是飞蛾扑火。

“我给你的匕首呢？”

太子没死，她心中不免遗憾，可如果再复仇，却不管如何没有勇气再度脱手。

沈珠听不懂这是甚么意义。

沈珠方做了一个恶梦，一下子醒过来，心头错愕，还没反应过来，后者又问了一遍，她才游移着点头。

话是越说越胡涂。

春水低声道：“那必然是有人庇护着你？才叫你没事。”

乱世里头，还是少些柔嫩寡断吧。

他带上斗笠，套上背带，坐在前头用鞭子敲打牛背，老牛迟缓地穿过贩子，同更夫相遇，后者按例问道：“这是从那里来的？”

春水点头，只说不清楚，但又说他们身上穿了黑甲，该当是太子的贴身黑甲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