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望了眼立在角落的萧廷琛,含笑落座,“吴大人的亲笔题字,定是极好的,德儿哪有不喜好的事理?你说是不是,琛儿?”
她俄然有点儿想笑。
“妇女之友”这四个字,于读书人而言,乃是热诚呢。
苏酒瞥见萧廷德握着红布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只是,被二公子先入为主了。
萧廷琛仍旧笑意温温,苍松翠竹似的好模样,压根儿瞧不出半分幸灾乐祸。
苏酒乖觉地点点头,声如蚊蚋:“自是极好的。”
只见朱红的匾额上,题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大齐的读书人最正视明净廉洁,与女子的干系是不能放到台面上的。
他这段时候,一向被母亲拘在府里读书,压根儿就没出去过。
苏酒怜悯地望向萧廷琛。
萧廷琛应了声“是”。
看来这位吴大人,是前来表扬小哥哥的。
氛围,仿佛呆滞了几瞬。
萧廷德笑容斯文,朝吴大人拱手作揖,“多谢大人!廷德会把这块匾额好好挂在书房,以谢大人嘉奖。”
苏酒将眼底的灵光收敛好,低着小脑袋走到李氏跟前,朝她福了福身。
只因为那人是嫡出,而他是庶出。
而李氏也回过味儿了,悄悄掐了把萧廷德,笑道:“德儿一贯操行贵重、良善待人,所谓救人,不过是分内之举罢了,当不得大人这番赞美。”
而李氏的手中捧着的茶盏,几近将近拿不稳了。
“妇女之友”。
她冷声道:“你归去读书吧,这小丫环临时留下,陪我说说话。”
李氏似是感喟:“公子体弱,也不知另有多长时候可活。再过个一两年,你怕是不能在他身边服侍了……”
萧廷德回过神,忙谦善拥戴,“大人谬赞,廷德愧不敢当!”
明显是小哥哥做了功德,可到头来,领得夸奖的倒是嫡兄。
李氏笑得合不拢嘴,“吴大人真是,如许大一块匾额,叫德儿如何美意义收?德儿,还不快感谢吴大人?”
说罢,起家带着小吏们分开。
萧廷琛还是噙着温温笑意,“母亲说的是,吴大人的题字,定是极好的,兄长必定非常欢乐。”
“瞧这孩子怕的,我又不会吃了你,怕成如许做甚么?”李氏笑言,从果盘里抓了把糖果塞到她手里,“公子待你可好?”
他出的甚么手,又救的甚么女孩儿?
吴大人胖脸上的笑容,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既然匾额已经送到,萧公子可要依言,好好儿挂在书房里。”
他走后,李氏朝苏酒招手,“过来。”
苏酒垂眸,心中已有了计算。
萧廷德对这庶弟的识相感到很对劲,因而笑着揭开了那块红布。
李氏正在气头上,恼他得紧,压根儿不想瞥见他,因而挥手表示他退下,目光却顿在苏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