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珩欣喜若狂,没能重视到江媚筠眸中缓慢掠过一丝阴霾,转眼不见。
吴颂荷一眼便看到廖宗良眼里压抑的感情,心中一荡。
他能够将这个药方当作助孕的方剂交给盛妃,等盛妃有孕之事传开,他便去处皇上揭穿盛妃威胁他交出药方,以假孕博得皇上宠嬖,到时候欺君大罪,盛妃还如何能翻身?
邓清漪细心察看着吴颂荷的模样, 心中再次肯定,吴颂荷没有起一点狐疑。
方才送走邓清漪,吴颂荷表情没有往时的郁结,她暴露一丝笑,“廖太医来了。”
廖宗良第一次见到吴颂荷是在御花圃,他去给朱紫请脉的路上,偶遇了方才进宫观光御花圃的吴颂荷,惊鸿一瞥,少女活泼娟秀的笑容便印在了他的心上。
本年气候暖地早,不过正月下旬,迎春花便开了花,锺翎宫宫门口的那棵老桃树也抽出新芽,零散鼓出几朵花蕾。
邓清漪呆了好久,直到太病院来人给吴颂荷存候然脉才分开。吴颂荷刚坐完小月子,赫连珩命太医隔一日便来请脉,直到吴颂荷完整规复如初。
哪怕晋了贵仪,任谁都能看出皇上并没有将吴颂荷放在心上,失了皇嗣以后的日子,雨禾轩门庭萧瑟,除了邓清漪经常上门,便只要廖宗良挂记取吴颂荷了。
耳边都是一众宫人道贺的声音,赫连珩将铁太医赶出去开安胎的药,本身拉开床帐和被子将江媚筠抱了出来,抖着声音,尽是冲动地对她道:“阿筠,孩子,我们有孩子了!”
廖宗良忍住想将人搂在怀里,替她抹掉眼泪的打动,刚要安慰对方,却俄然灵光一闪。
来的太医姓廖,名宗良,年事二十二三,长相端方,固然年纪悄悄,但师承大师,于医术一道已经很有建立。
廖宗良固然猜到了事情本相,但是他没有活力,吴颂荷身处深宫,他宁肯吴颂荷多些心机城府,安然地活下去,也不肯让她不明不白地被人算计。
在吴颂荷有身之前,他曾经将这张方剂当趣事讲给了她听,她晓得本技艺里有这个东西,才用心提起,好让他脱手的吧?
是他欠她。
赫连珩端住江媚筠的脸,连连亲了好几下,“阿筠,你不晓得朕现在有多高兴……”
自这天起,绿萼每天都要监督主子喝药,江媚筠苦不堪言,才过了两天便不想对峙,想着把本相奉告绿萼算了。
江媚筠这才像是反应过来,喜得刹时掉下了泪,“皇上……”
药方是白日廖太医送来的,江媚筠天然不能回绝。她转过甚便忘,一向盼着主子气有个小主子的绿萼倒是放在了心上。
他几近没有考虑便下了决定,如果他当初主动担下照顾吴颂荷的任务,或许吴颂荷就不会失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