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再说甚么,只当即照办。
他不等沈妙言说话,警戒地望了眼紧闭的隔扇,焦心道:“芽芽,你如何到这儿来了?!魏惊鸿的人都在抓你呢!你快走,快走!”
魏锦西一愣,昂首望去,瞥见她灵动的脸,顿时骇怪道:“芽芽?”
魏锦西只是抬袖抹眼泪,并不说话。
魏锦西始终低着脑袋,俊脸隐在暗淡中,除了从鼻尖滴落的泪水,其他神采外人无从窥之。
笛声婉转,月光如霜。
沈妙言走到屏风后,褪下那身繁复素净的明黄色丝缎宫裙,换了身绣宝相花暗纹的锦白缎袍,玉带束腰,墨玉冠束发,一张小脸未施脂粉却已是唇红齿白。
房中侍立的婢女们皆都低垂着脑袋,仿佛是见惯了这类场景,是以皆都不发一语。
她望向镜子里连澈含笑的脸,唇角轻勾,“已有几房姬妾了,倒是缺个知寒知暖的好mm。”
“啧,这是惧内啊。”连澈轻笑。
说着,起了玩心,旋身到连澈面前,有扇子挑起他的下颌,“这个mm,生得极妙,本公子仿佛在那里见过……”
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顿时催。醉卧疆场君莫笑,古来交战几人回”,他们交战疆场,最想要的,不过是酒和美人。
沈妙言趴在房顶,轻手重脚地揭开一片瓦,只见下方寝屋陈列豪华,乔宝儿身着宽松松的正红色丝绸中衣,正在生机,而魏锦西哭哭啼啼跪在搓衣板上,看上去不幸极了。
“非也。”沈妙言余光不断打量四周,“永安王府就在对街,我是出去找三表哥的。他娶了乔宝儿,魏惊鸿看在他老丈人乔以烈的份上,好歹是留了他一条命。可如果将来攻城,难保魏惊鸿不会拿三表哥的性命威胁我。”
魏锦西生着一副健壮的身材,乔宝儿打得狠了,竟生生把那鸡毛掸子给打折了!
乔宝儿双手叉腰,一张清秀的小脸扭曲不已,怒骂道:“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见了我天子姑父要下跪,你如何就是不听?!昨晚宫宴上,你跟个柱子似的杵在那儿,你晓得我有多丢脸吗?!你检验了一早晨,我问你,你现在可知错?!”
一手撑额睡在软榻上的沈妙言,缓缓展开眼,虎魄色瞳眸清冽如酒。
沈妙言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持续盯着下方。
过了一刻钟,乔宝儿终究吃完茶,拍鼓掌站起家,低眸瞟了眼魏锦西,从鼻孔里收回轻视的一声“哼”,大步走了出去。
沈妙言满脸当真:“你留在这里恐有伤害,等入夜以后,我们一起分开大梁城。”
“啊?!”魏锦西惊奇地张大嘴巴,“带我一起走?”
魏锦西挠挠头,细心想了一想,抬高声音道:“那好,你们先藏起来,莫要叫人发明了!对了,隔壁不是镇南王府吗?你们就藏进镇南王府的地牢,那边很安然,不会有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