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到底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一时胡涂也未可知。

君天澜的指尖悄悄抚过她绯红的眼角，“为何这么说？”

他连连发展数步，“皇上？”

“滚！”

莫子曦瑟缩着，不断抬袖擦眼泪，“我孤负了陛下对我的信赖，都是我不好呜呜呜……”

他撩起珠帘出去，望着那龙榻上的重重垂纱帐幔，又望了眼君天澜搁在脚踏上的鹿皮靴，眼底掠过一重浓浓妒忌，旋即声音纯洁地开口：“陛下，臣妾新得了些好茶，想要泡给陛下尝尝……”

是君天澜的声音。

他竟把那事儿拿到四哥面前说！

谁知……

大殿内烛火昏惑，莫子曦目送她分开，漆眸中尽是暗淡不明。

若说是偷，那会是谁动的手呢？

四周的温度仿佛冷了几分，她紧了紧衣裳，好声好气道：“我自个儿来就成，子曦，你先回宫，我包管，今晚去你宫里看你好不好？”

帐中，君天澜狠狠把沈妙言压在榻上，“他竟是自在出入你寝宫的？！”

丢了军事舆图的事儿如果传出去，恐怕任何朝臣都会如柳依依这般想。

那军事舆图，魏思城手中也有一份，只要连夜誊抄一遍，再推说是她本身放错处所没及时想起来，四哥定然不会被朝臣揪住谗谄。

他走后，君天澜把沈妙言拽进怀里，“沈嘉，你好大的胆量！”

会不会是他用心把舆图藏起来，然后诬告四哥？

沈妙言被他折腾了一夜，昏昏沉沉得很，双眼紧闭着，小嘴儿微张：“唔……甚么啊……别吵我……”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你还会喜好我吗？”沈妙言垂着视线，悄悄将他的头发与她的青丝，一同编织成发辫。

可他来无影去无踪，手腕通天，戋戋燕京军事设防图，底子就不值得他特地脱手。

柳依依也惊奇不已，“莫非是有人偷了那舆图？”

沈妙言回到寝宫，屏退统统服侍的宫婢，细心翻了衣柜夹层，里头藏着数十份舆图，却独独少了那份燕京军事设防图。

沈妙言在心底感喟一声，表示拂袖把他扶起来，“那衣柜里，其他舆图可还在？”

帐幔后安温馨静，好似无人普通。

正要伸手去掀那帘子，一只苗条而骨节清楚的手从帐中探出，一把夺过他怀里的茶壶，猛地砸到他脑袋上。

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唇红齿白，弱质纤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胆怯而惊骇，灯火下看起来别提有多不幸。

莫子曦仰着白藐小脸，“但是陛下，臣妾想要服侍您换衣梳洗。明显大周天子不在的时候，臣妾也曾服侍过您……”

沈妙言满头黑线，他只服侍过她一次，还是她那日在国宴上被大臣们灌醉了，不顾形象地在后宫到处乱跑，莫名跑到他宫里，闹闹腾腾地被他谨慎翼翼服侍了梳洗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