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棠之捻着月饼,实在这一趟大魏之行,他本来是不必跟来的,只是听了端王爷的那段话,才鼓足了勇气,也想过来奉告阿谁女人,他的情意。
张祁云后退一步,朝她拱了拱手,“微臣去奉告韩公子一声。”
两人都不再说话。
韩棠之望向她捧出来的月饼,月饼上镂着白兔捣药的画子,非常敬爱。
两人沉默着。
却说张晚梨追到殿外,终究在明天宫前的栓马柱旁追到韩棠之。
谁知还没走上几步,衣袖却俄然被人抓住。
韩棠之低头望了眼手中的月饼,将它塞回到柳依依手中,“抱愧。”
张晚梨正襟端坐,悄悄望向一水之隔的韩棠之,夙来安静的心,不知怎的竟跳得有些快。
中间张祁云拿过那只月饼,掰开来,内里是红豆馅儿的。
张晚梨终是单独站在成排的栓马柱中,悄悄目送他策马拜别。
几个小厮应了声是,正要上前扶起君天澜,沈妙言从袖管里取出一封信,谨慎翼翼塞到君天澜的宽袖暗袋里。
他摇了摇骨扇,笑容意味深长:“啧,红豆生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好含蓄的剖明!”
没法肯定可否给她幸运,没法肯定她会不会如嫣儿一样,也被卷进奇形怪状的灾害当中。
张祁云见她眼神变了,唇角微勾,唤来他的贴身小厮,细心叮咛道:“务必把大周天子安然送去船埠。”
柳依依见他并不伸手来接,嫌弃地“哎呀”了声,把月饼塞到他怀里,“韩公子,这月饼,你可要细嚼慢咽,渐渐地品,才气尝出那馅儿料的美好来!”
她回过甚,只见张晚梨眼眸通红,正不管不顾地去追韩棠之。
语毕,径直拜别。
可真正到了面前……
柳依依笑得贱兮兮,靠近她耳畔,小小声道:“张姐姐,传闻韩公子中秋过后就要跟大周天子分开了,下一次见面,也不但是何年何月。彻夜如许好的机遇,你得抓住才行呢!”
柳依依气得跺了顿脚,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你此人真是无情至极!白白白费我张姐姐的情意!”
韩棠之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不知过了多久才下定决计,试着开口道:“晚梨,我――”
“喔……”
过了会儿,柳依依捧着月饼镇静地奔到韩棠之身边,“韩公子!这等花好月圆的夜晚,你独安闲这里赏识歌舞岂不憋闷?正所谓‘月上柳梢头,人约傍晚后’,如许好的夜里,你该去和张姐姐剖明情意才是!”
张晚梨被那冷风一吹,俄然就醒了酒,渐渐松开手,今后退了几步。
张晚梨面色更加红透,虽不肯意主动,但是诚如柳依依所言,人生苦短,约莫此后再不会有这般合适挑明情意的夜晚。
韩棠之把玩着面前的碧玉莲花酒盏,似是迟疑般,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