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张祁云从人迹罕至的后庙门,径直分开了承恩寺,再度往沈国公府的陵寝而去。
先前楚华年在,她并不感觉她能够好好拜祭家人。
“你自幼就与皇兄约为婚姻,中间却出了些岔子。妙言,现在你既然回了楚国,那婚约,不如就持续实施?皇兄虽不在了,可我倒也情愿顶替他……”
楚华年堪堪避开,沈妙言一手作刀,照着他侧脖颈就是重重一下。
她吓得从树上掉了下来。
“与美同游,朕怎会醉?”
沈妙言不语,沉默着踏进大雄宝殿,仿佛祭奠般,将那枝石榴树枝悄悄放在香案上。
他已是心猿意马,还想持续挑逗沈妙言,却见她摇摆着杯中酒水,声音极清冷:“晓得你与楚云间的差异在哪儿吗?”
她晓得在他们眼里,不管她长成多少岁,她仍然是个小孩子。
已是春季了,落下的石榴叶子在空中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半点儿声音也无。
这还是当年那块匾。
这天下都是他的,他不过想尝尝这个女人的滋味儿,她怎敢抵挡?!
沈妙言同他一道坐下,见桌上还备了酒水,不由挑了挑眉,这约莫是楚华年叮咛的吧。
说到欢乐时,笑得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女人。
他折了枝石榴花,吟诵着“见说上林无此树,只叫桃柳占年芳”。
楚华年闭了闭眼睛,任由冰冷酒水顺着面庞滑落,唇角却噙起一抹冷厉阴狠的浅笑:“公然是个凶暴性子,想必等会儿在床上,那滋味儿定然是,妙不成言……”
如许的石榴树,是藏不住人的。
语毕,她径直把那盏酒水尽数泼到他脸上。
树枝几近光秃,纵横交叉的青灰色枝桠,将高远的蓝天豆割成碎块。
沈妙言攥住酒盏,“贰心中有信奉,敬神佛,他起码是小我。而你,佛祖眼皮子底下,也敢焚助情香这类肮脏东西,还想在寺庙中行那轻易之事,楚华年,你连牲口都不如。”
人这平生很长,却又很短。
许是发明了她躲在树上,吟完那句诗,他抬头望向了她。
她垂眸,将酒水饮尽,又尽数吐在了帕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沈妙言眼圈红红地笑了笑,回身拜别。
白胖方丈在前面引着路,笑道:“寺中斋饭已经备下,陛下这边请。”
楚华年那壶酒约莫是没题目的,他饮了半壶,脸颊微红,正掏心掏肺般说着好听的话儿:“朕畴前就晓得你是个美人胚子,现在一见,公然是人间罕见的倾国倾城色……”
喝酒时,她不动声色地以袖掩住小嘴,垂眸盯着那清澈桂花酒,暗道这厮是更加肆无顾忌了,堂堂寺庙,佛祖眼皮子底下,竟也敢做这类轻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