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得金黄的鸡蛋,是用芝麻油炒的,搁了些许细香葱,鸡蛋的嫩滑适口与细香葱的鲜香融为一体,芝麻油更是香喷喷的。
这几日的安宁,是他临时能给她的,最大的幸运。
堂屋里燃着炭炉,她烤了烤手,把暖和缓和的双手拢在袖管里,自个儿步出了屋子。
她蹲下去,谨慎翼翼拂开坚固泥土,只见土里正埋着十几只圆滚滚的酒坛子。
“住到君舒影和赵煜他们到达都城,可好?”
晚来天欲雪。
她深深呼吸,停歇了胸腔里上涌的难受与戾气,顺手从袖兜里摸出一粒丹药含入口中,仿若吃糖豆般偷吃了。
日积月累,倒也让他练出了一手好厨艺。
一碟是炒鸡蛋,一碟是酸辣白菜,色香俱全,只是不知味道如何。
比及四国盛典时,她会抛开后代情长,尽力保护好先祖的江山社稷。
她又望向天井里的那树梅花,冰清玉洁的花枝骨瘦粼粼,可枝头盛开出的梅花,却格外饱满艳红,像是把一年来积累的营养,全都用在了这上面。
鲜少下厨的人,的确烧不好村庄里的土灶。
她单手撑着灶台,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
她抱起一坛,将泥土填好,兴冲冲奔进板屋,嚷嚷道:“四哥,你藏了好酒如何也不奉告我,你是不是筹算背着我吃独食?”
女子的委宛娇吟,伴着屋外的风雪声,彻夜不断。
“好吃!”沈妙谈笑弯了眉眼,“四哥瞒着一手好厨艺,不显山不露水的,真是过分。”
沈妙言拿抹布把酒坛子擦洁净,小眉毛高低垂起:“那是!我啊,但是要把你管得服服帖帖,你做了甚么,藏了甚么,我这做媳妇的,都得一清二楚呢。”
君天澜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都听你的。”
屋外大雪犹盛,小小的寝屋里,帐幔低垂,模糊可见两个缠绵的身影。
而酸辣白菜酸甜爽口,约莫搁了棉城特产的浓香酱汁,那股子酱香,是在别处尝不到的,吃完令人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君天澜把她揽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面庞:“去内里等着,我做饭给你吃。”
沈妙言点点头,镇静地敏捷进入状况:“那这几天,我们就忘记都城的是是非非,我呀,现在是织布的农妇,你是种田的农夫,好不好?”
阿谁男人把她带到这里,是另有图谋吧。
固然是极简朴的小菜,却好吃的令沈妙言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吞下去。
君天澜又从厨房里盛了两碗白米饭,递给她一碗,“坐。”
挖了一会儿,果然叫她挖出了东西来。
一边说,一边笑着抬袖,给沈妙言擦洁净面庞。
因为四国天子都到的时候,四国盛典才算正式开端。
君天澜薄唇弯起,这厨艺,都是这五年来,一点点磨出来的。
他取了两个天青色瓷盏,为她满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