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沈妙言出宫的这段时候，君天澜召见了韩棠之。

视野最后落在床头的红木箱上，他掠至床头，翻开木箱，只见内里摆着些乱七八糟的宝珠、种生碗、摩喝乐木雕小佛像、果食将军等物。

沈妙言俄然跪了下去。

沈妙言挑眉，“你既知明日要插手四国盛典，彻夜就不该在我的寝殿中待着，没得待会儿又——”

暗格中摆放着两个明黄色绸布袋，他翻开看了眼，唇角微勾。

沈妙言微微眯起眼，瞥见新娘的双手，正交握着放在膝上。

沈妙言点点头，“恰是如此。那嫁衣有些偏魏国的格式，恐怕做手脚的人，乃是魏人。可他倾慕归倾慕，这般把我娘亲偷出来，打搅她的安宁，实在太可爱了！”

她慢吞吞解下大氅挂到木施上，走到他身边坐了，低垂着脑袋，“我去见我娘亲了……”

君天澜挑起她的下颌，“待会儿又如何？”

韩棠之应了声是，当即无声无息地消逝在雪夜中。

那惨白的面庞上，涂着素净的胭脂红，唇色如血，笑眯眯肃立在雪地中欢迎来宾的模样，莫名令人胆战心惊。

他悄悄拂去那片雪，低声道了句“对不起”。

她又从娘亲畴前的内室里，取了她嫁给爹爹时穿过的嫁衣，重新为她打扮好。

韩棠之望着他高大的背影，“皇上想让微臣把玉玺盗过来？”

再往下，新娘脚上的那双绣鞋精美难寻，鞋头上缀着两颗巨大的朱砂红珍珠，恰好与腰带相照应。

娘亲归天的时候，她才十二岁，又是都城驰名的草包，那里晓得大人间的恩仇情仇。

唇瓣上的艳红口脂，带着浅浅的玫瑰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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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是。”君天澜瞳眸深谙，“有了玉玺，才称得上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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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棠之轻功极好，躲开蹲守在暗处的暗卫，好像轻风般潜入沈妙言居住的寝宫，等闲用迷香催睡了几名值夜的宫女。

君天澜深思了会儿，阐发道：“我在任楚国国师时，也曾与你家有过来往。你娘亲深居后院，并不常出来与人会晤。若说都城里有哪家权贵，倾慕你娘亲到这类境地，恐怕不大能够。”

眯了眯眼，十指工致地在木箱四周翻飞，不过几瞬，木箱的暗格就被他翻开了。

重堆叠叠的裙摆，则用金线绣满了栩栩如生的凤穿牡丹图案。

沈妙言点头，软声道：“我那里会晓得……”

她想不出来阿谁男人究竟会是谁，因而摇点头，只专注给娘亲打扮好。

可现在看来，娘亲脖子上只要浅浅的一道粉白丝线，明显是有人嫌她缝得粗糙，又拆了线亲身缝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