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江南才有的鱼，又唤做痴咕白痴。仍带露水的凌晨，拿个篾箩，内里盛些饭粒子，给扔到水池里，不过几刻钟的工夫，这呆鱼就傻愣愣地钻出来食米，好抓得很。”

张祁云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碗，笑吟吟又给她盛了一碗，“原就是特地做给你吃的，客气甚么？”

她小脸红红，很快吃完了一碗鱼汤。

顾钦原多看了一眼谢昭，握了她的手，“昭儿如此贤淑，叫为夫甚是打动。”

是一种很特别的鲜菜香，莫名有春季的味道。

此时，初心院内。

谢陶坐起家，猎奇地撩开帐幔，男人闻见动静，偏头望了过来。

“恰是呢。”婳儿挽袖给她斟茶，“传闻那歌姬原是楚国天子赐给沈侍卫长的，因着与沈妙言有三四分相像，以是被沈侍卫长带来了镐京，就安设在教坊司里，名唤秋水。听我们的暗桩说，好似是秋水说了沈妙言的好话，才被沈侍卫长给狠狠踹了一脚。”

氛围中满盈着鲜香。

她昨晚睡得早，今儿天还没亮，就醒了。

张祁云唇角抿着含笑，用瓷白小圆碗给她盛了一碗，“尝尝。”

夏季的凌晨，苍穹上还挂着几粒浩渺星子。

朱唇轻沾了沾茶水，她莞尔一笑，“唤那秋水过来。”

顾钦原喝了半碗，脑海中总闪现着谢陶的身影。

“自是从楚南快马加鞭运来的。”张祁云又对着暖炉摇了摇骨扇，笑得暖和，“陶陶，楚南已经和缓起来了，那水池朝阳的角落，莼菜正悄悄发展着。晨起的农妇掐下最嫩的一小撮，用冰雪封冻了，再用脚程最快的汗血宝马，山一程水一程，给送到镐京来。”

也是春季才有的鱼呢，只是张家财局势大，要甚么没有，命人在这大夏季里网罗些桃花痴子，算不得甚么难事。

谢陶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勺汤，呵凉了，谨慎翼翼含进嘴里。

她成心保持本身良善亲和的形象，因而又道：“夫君，这鲤鱼汤实在可贵，不如给mm送一碗畴昔？想来她定会欢乐感激夫君的。”

婳儿仓猝从内里出去，“娘娘？”

相府。

徐思娇端起茶，碧青的玉盏，更加衬得她指尖细白，丹蔻鲜红。

谢昭亲身盛了一碗鲤鱼汤，温温轻柔地装进食盒里：“芳儿，你就说是相爷送的，相爷顾虑着她呢，要她好好保养身子，将来再怀孩子，也是使得的。”

谢昭才梳洗罢，挽着他的手，含笑进了花厅，“母亲得了几尾新奇鲤鱼，昨儿派人送来，实在奇怪得很。我已命人与冬笋一块儿熬了鱼汤，夫君定要好好尝个鲜。”

张祁云星眸含笑，摇着骨扇问道：“好吃否？”

蓄一把及胸长的大胡子，正坐在绣墩上，跟前的暖炉子上，还架了个精美陶罐，正熬煮着甚么东西。

“那是天然。”张祁云对炉火摇了摇骨扇，“我这汤，唤做‘咸菜豆瓣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