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不如他来给她剃头。

沈妙言捧着白瓷小碗，踌躇半晌，有点担忧地问道：“那，楚云间会不会给你和长公主赐婚啊？前次太后赐婚……”

沈妙言喝了口粥，擦擦小嘴，凝睇着劈面的男人：“韩叙之说的。我那晚，好惊骇你会娶她，就跑到门口等你，但是你说……”

君天澜先在左边剪了一剪子，又在右边剪了一剪子，细心看看，感觉仿佛右边的长些，因而又补了一剪。

话音落地，“砰”的一声，气呼呼地盖上食盒盖子。

沈妙言猛地扯开月门帘，暴露个脑袋，一脸凶巴巴：“你为甚么不让拂袖姐姐给我剪刘海儿？！”

邻近年末，朝廷中也愈发繁忙起来，君天澜常常天还没亮就起床去上朝，在宫中议事直到傍晚才返来。

“干吗？！”还是凶巴巴。

气候愈发酷寒，可衡芜院内却暖和缓和的。

君天澜抬眸，两人视野相撞，沈妙言敏捷挪开目光。

沈妙言被他的笑容触怒，夺过他手中的半碗粥，和矮几上的碗碟一同塞进食盒，声音透着不满：

傍晚君天澜返来，沈妙言的腊八粥也已熬好，便高欢畅兴地端归去给他喝。

那一头狗啃般的刘海儿，是谁的？！

素问坐在椅子上看书，不时昂首看她几眼。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倒是靠近很多。

再看看，仿佛左边的又长了……

能够站在国师身边的，只要她沈妙言啊！

但是你说，比起温室中的娇花，更喜好像我如许蛮横发展的藤蔓。

拂袖愣了愣，不敢辩驳，只得将托盘放到矮几上，掩上隔扇退了下去。

君天澜抬眸瞥了她一眼：“你如何晓得太后赐婚的事？”

沈妙言迎着北风，吃力儿地拎着食盒朝膳房而去，小脸上尽是不爽，楚珍阿谁坏女人，当然配不上国师！

腊八这日，沈妙言去了药房，系了条素色围裙，便架起火炉繁忙起来。

他能提剑将铁块削得平平的，把一撮毛剪平齐，算甚么难事？

刘海儿长长了？

国师那么短长，想来剪头发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君天澜摸了摸她柔嫩的头发，固然没给人剪过，可想来也不是甚么难事，不就是将那一撮毛剪平齐么。

“当然是――”

沈妙言吃得高兴，抬眸见劈面的人吃得慢条斯理，不由摸索着问道：“国师，本年宫中夜宴，你会插手吗？”

他的薄唇便抿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还是不语。

沈妙言刹住话，脸颊已然闪现出粉红色，轻哼一声，拎着食盒快速往外跑。

晚膳后，拂袖端着剪刀等物过来，朝软榻上的君天澜屈膝行了个礼，正要进东隔间，君天澜俄然开口：“你做甚么？”

两人盘腿坐在软榻上，中间摆着张矮几，上面放了一盆腊八粥和两只碗两双木筷，并几碟清爽适口的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