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间轻笑一声,“顾钦原,倒是个可用之才……”
她内心暗自补了一句。
看来,陛下果然非常看重这位顾先生。
两名宫女为楚云间脱下鞋袜和外裳,服侍他换上明黄色中衣,他声音淡淡:“皇宫当中,哪有甚么至心。他肯不顾病躯,强行陪朕喝酒纵情,倒的确虔诚。”
“喂,沈妙言,你――”
沈妙言见他一副瞋目而视的姿势,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乖乖扫地,国师磋磨你,是为了你好。等元宵节,我送你一份大礼。”
“去把朕书桌上那只锦盒,拿去国师府,送给那丫头,就说是……算了,甚么都不消说。”
沈妙言却毫不在乎,还是坦开阔荡:“有甚么好害臊的,姐姐看弟弟,是多么普通的一件事。”
话音落地,便再没了声音。
沈连澈猛地顿住步子,薄薄的白净面皮涨得通红通红,瞪着沈妙言,半晌说不出话来。
两人坐在乾和宫的汉白玉台阶上,在月光下对饮,直到天气熹微,才双双醉倒在地。
“无妨。”顾钦原艰巨地迈动双脚,乌黑的眼中都是冷酷,“好歹,获得了阿谁男人的信赖……”
说着,缓了语气,伸手拉住顾钦原的手腕,当真地朝他举杯:“钦原,彻夜,我们不谈百姓,不聊天下,我们,只是作为朋友,来喝个痛快!”
她梳洗打扮好,从柜子里取出之前买的一沓纸钱、金纸元宝等物,放在篮子里,悄悄溜出了衡芜院。
沈妙言被内里的爆仗声吵醒,揉着惺忪睡眼,走下床,想着明天是大年月朔,因而特地从衣柜里挑了套极新的衣裳和鞋子穿上。
李其一愣,内心奇特他为何会多次一问,面上却恭敬答道:“回陛下,恰是。”
李其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却也只得应是。
很不普通好嘛!
“陛……陛下?”正端着醒酒汤过来的李其愣了愣。
说着,见他还在活力,目光扫过他下体,语气非常不觉得意:“你的还那么小,被看了也没有丧失啊。”
顾钦原夺下他手中的酒杯:“陛下喝多了,微臣送陛下回仪元殿。”
莲澈摸了摸脑袋,盯着面前倔强的小女人,一双眼深沉而庞大。
现在,靠着一壶酒近了他的身,也算是赚到了。
他仕进这几个月,不断地对付楚云间的摸索,却始终不能真正被他归入麾下。
她单独跑到花圃没人的处所,在晨光还未散去的大雾中,蹲在一棵梅花树下,将那些纸钱和金元宝扑灭,恭恭敬敬地跪在中间,神采非常端肃。
李其的瞳眸突然放大,本来,这喝酒夜谈、互诉衷肠,不过都是陛下的摸索。
两名宫女服侍楚云间在床上躺下,放下帐幔,楚云间声音仍旧冷酷:“既如此,元宵的打算,便交由他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