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庞线条如同精雕而成，那双内勾外翘的丹凤眼更是勾魂摄魄，令人沉湎。

君舒影眼眸潮湿，昂首吻了吻她白嫩的额头。

镜中的女人身着凤袍。

少女说完，错身走向暖阁。

没让她等太久，君舒影已然踏了出去。

沈妙言单独坐在新完工的椒房殿，悄悄靠在拔步床的镂花床架子上，双手不安地攥侧重纱裙摆。

他彻夜兴趣不错，是以喝了很多酒。

除夕这日，天尚未亮，就有宫女前来莲华宫，为沈妙言梳洗打扮。

沈妙言乖乖张嘴喝了药，忍不住悄悄瞅他。

沈妙言醒来时已是深夜。

似是看出她的羞窘，君舒影轻笑着，伸手给她解开嫁衣上的玉质盘扣。

结婚以后要做甚么，她天然是晓得的。

沈妙言始终低垂眼睫，因为严峻的原因，浑身绷得很紧，乃至忍不住地轻颤起来。

她看了会儿，俄然忍不住轻笑。

沈妙言嗅着他身上的莲香，心跳得有些快。

她肌肤在灯火下闪现出一种瓷白的光芒通透感，比珍珠面帘还要素白莹润。

她约莫是爱上他了。

沈妙言捻着刺绣衣衿，只沉默不语。

她胡思乱想着，很快瞧见柳依依带着令媛，镇静地出去为她添妆。

他抬步，渐渐走到床榻边。

算起来，她仿佛嫁过好多次了。

君舒影打横抱起沈妙言，蹙眉疾步朝莲华宫而去。

那喜帕底下的脸儿，定然更加都雅。

……

柳依依坐在绣墩上，笑道：“沈姐姐现在成了北幕的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如果晓得，定然也为你欢畅。”

那人在唤她。

目睹着已近除夕。

她想着。

沈妙言也在打量身侧的男人。

他的行动透着谨慎翼翼与慎重，仿佛是在对待一件贵重易碎的瓷器。

但见他穿正红喜服，精美的挑金线立领，衬得他肌肤白净，那巴掌宽的乌色腰带更显他宽肩窄腰、身姿矗立。

颀长的指尖不断轻刮着金丝软枕的缎面，将上面的绣线刮花了也浑然不觉。

真都雅……

“我不甘心。”君舒影坦言，“我曾发太重誓，此生必取别性命。”

他拿起紫红喜秤，谨慎翼翼揭开喜帕。

这心中整日里装着的，是阿谁冰雪般的男人。

君舒影端着药从内里出去，见她身着中衣傻坐着，轻声斥道：“不晓得披件衣服的？”

“妙妙。”

他在沈妙言身侧坐了，悄悄握住她的一只手。

若论起结婚的经历，天底下怕是没有旁的女人比她更丰富。

很快，他替沈妙言撤除了嫁衣。

乌压压的发髻上，戴着一顶贵重的纯金明珠凤冠，凤冠前垂下十二条细珍珠面帘，更显眼眸纯洁清澈，涂着胭脂的樱唇饱满好像含珠。

沈妙言一只手搭在他的腕上，“我晓得，现在不管是大周朝堂，亦或是北幕朝堂，都有很多大臣骂我红颜祸水，可我却不肯意把这罪名坐实。五哥哥，恩恩仇怨都是私家的，你又何必搅动天下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