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她现在身上没了大魏血缘的影子,可学会这个用琴音杀人的本领,却也不错啊。
沈妙言谛视着菱花青铜镜,唇角忍不住噙起浅浅的弧度。
陈嬷嬷对劲地笑了几声,蓦地把手中符纸贴到了上面!
而就在这沉寂的夜里,陈嬷嬷哈腰弓背,手里捏着些符纸等物,谨慎翼翼地推开了禅房的门。
沈妙言按住微颤的琴弦,虎魄色瞳孔闪动着点点镇静。
她怕甚么啊,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她怎会生出落荒而逃之感?!
陈嬷嬷被吓跑后,沈妙言冷酷地叮咛绿翘清算东西,筹办明日回镐京。
沈妙言托腮,一双清澈的虎魄色妙目,只悄悄凝着窗外的芭蕉叶。
沈妙言淡然说着,起家在木盆中净过双手。
沈妙言透过铜镜看她,随口问道:“埋好了?”
乌红黏稠的液体在洁净的褥子上满盈开,竟鲜明是黑狗血!
屏风后,麦若望着身着素纱中衣轻抚瑶琴的少女,轻声道:“蜜斯,就这么放过她吗?那张床都不能睡了!”
“吃紧如律令,太上老君快显灵,快收了这妖怪!”
陈嬷嬷呆了半晌,才谨慎翼翼上前,一双浑浊老眼睁圆了,不成置信地紧盯着沈妙言打量。
绿翘很快清算好,红着眼圈返来了。
说罢,将她头朝下,直接扔进了水井里!
陈嬷嬷咬了咬唇瓣,本来慌乱的心神,在闻声这琴曲后,竟渐渐停歇下来。
沈妙言轻笑,“大早上的,嬷嬷哭甚么?谁死了啊?莫不是夫人死了?”
琴音好像流水,在长夜中孤寂而又清冷,透着安抚民气的感化,莫名叫人暴躁的心境,渐渐地沉寂下来。
入夜。
竹床上被褥拱起一团,仿佛是有人在睡觉的模样。
麦若本就是杀手出身,杀个嬷嬷对她而言底子算不得甚么,因而扛起陈嬷嬷,径直朝院里的水井而去。
禅房中点着青纱灯,春夜如水,月光亮晃晃地洒落出去,投下很多婆娑花影,更加衬得春夜沉寂。
陈嬷嬷还未走到门槛,便只觉胸腔里气血翻涌!
真是撞鬼了!
约莫这就是天意吧,连彼苍都看不过眼,想要帮她一把……
公然五哥哥传授的琴谱是极有效的,先用《清平调》叫陈嬷嬷完整放下戒心,再用《醉花阴》令她落空力量。
屏风后传出轻笑声,那琴音渐突变了。
……
绿翘不大喜好被她教唆,甩着帕子道:“人前我才唤你蜜斯的,人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可没甚么干系。毕竟,我服侍的乃是真正的国公府蜜斯,你一个冒牌的,那里比得过我家蜜斯身份贵重?我让你顶替蜜斯,已经是你祖上积了恩德呢!”
屏风后传出说话声:“嬷嬷半夜前来,不知所谓何事?这又贴符纸又泼黑狗血的,不晓得的还觉得我是甚么妖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