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坐在火炉前，大氅内的红色襦裙委地，拿着小葵扇悄悄扇火：“长夜漫漫，山月恰好。素问，你可别睡着了，等下要看戏的。”

思及此，她便平静地带着素问，出了院子，一起往庙庵后院而去。

“马革裹尸，在黄沙漫天的边塞疆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于我而言，都是豪侈……”

她记得白日路过后院时，那边有一排配房，是给香客们居住的。

三人分吃了烧鸡，喝了热茶，便一道盘腿坐在凉席上，听素问讲她师父之前的故事。

李迁端坐着，抬手，缓缓将本身的衣服扣好。

沈妙言推开窗，朝远处张望，阿谁小木楼的方向，火光四起，几近照亮了半边夜空。

沈妙言指尖叩击着桌面，内里叫唤声震天，救火的模样做得实足，可实际上谁也不会去救她。

公然，那座木楼中设那么多烛火，木料又那般枯燥，就是特地为了烧死她。

两人剥开荷叶，内里鲜明包着烧鸡。

因为气愤和惊骇，她的脸狰狞扭曲，有火舌卷上她的裙摆，慌得她满地打滚。

素问坐在她身边，冷静陪着她。

楚珍猛地转头，扯着沙哑的嗓子，“李迁，你愣在那边做甚么？！还不带本公主出去！”

沈妙言起家，似是怕冷般，将大氅裹得严实些，“出去瞧瞧。”

夜寒和素问听着，同时一愣。

“好香！”沈妙言撕下一只鸡腿，咬了大口，笑道，“都说修行的得茹素，那位主持，是筹算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

沈妙言站在屋檐下，朝黑黢黢的四周看了看，目光最后落在院中的大树上，她身边有夜寒暗中跟着，徐太后他们，该当没有机遇派人监督她。

但是那些尼姑和宫女、侍卫们，此时都围着那座偏僻的小木楼，一时半会儿想要赶返来，哪儿那么轻易。

素问下认识地看向沈妙言的脸，却因为兜帽的原因，看不清她的眸眼。

想来，徐太后早就叮咛下去，不准人救她。

但是火光映照出的唇角，却无分毫笑容。

徐太后心狠，想用大火活活烧死她，那就别怪她以此为跳板，去做她想做的事了。

夜寒和素问都笑起来，夜寒也想吃，便伸手去抢素问的鸡腿。素问不给，板着脸重重拍了下他的手背，他便缩回击，一脸不幸巴巴。

约莫是太后驾到的原因，庙庵内并无香客，以是这些配房都空着，沈妙言随便拣了间，带着素问住出来，自来熟地开端煮茶。

素问端着两个洗洁净的杯子过来，“奴婢会陪着蜜斯。”

素问悄悄看着她，在不知不觉中，蜜斯她仿佛长大了很多。

她收回视野，跟着穿好大氅，主仆二人悄悄下了木楼。

李迁慢条斯理地说着，任由火焰从脚旁烧起，“既是如此，那不如让我在临死前，做最后一件精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