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和张家,都是他的得力臂膀。
想要毁掉这个不公的世道,想要搏斗尽天下恶人,想要让那殷红的血液之花,开遍每一寸泥土。
江氏护女心切,将张敏挡在身后:“不准你动我女儿!”
张敏到底是他的亲生骨肉,再如何怒其不争、不肯认她,却也是他从小疼到大的。
对于鲜血和性命的惊骇,在这一刻,尽皆消逝殆尽。
正说着,内里响起寺人的尖声高唱:“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两名美妾哭着将事情说了个大抵,而府医也已经查抄完沈峻茂,说是没气儿了。
楚随玉悄悄摇着折扇,凝睇沈妙言半晌,表示那美妾去喊人。
“他被这贱人杀了!”华氏发狠地指着面庞板滞的张敏,眼泪不断地往下淌。
那是嗜血的色彩。
他摩挲着下巴,沉默半晌,淡淡道:“即便事出有因,可杀人偿命乃是楚国律法。律法不成违,朕判张敏秋后问斩,沈峻茂以二等侯爵身份入葬,你们可有贰言?”
楚云间高雅漂亮的面庞上,没有一丝神采。
贰心尖微动,下认识地握住她的手,才惊觉她双手的冰冷。
龙冠束发,身姿苗条,帝王的威仪展露无遗。
他想着,从人群中走出来,拱手道:“启禀陛下,臣的女儿为沈公子小产两次,可沈公子却无情休弃她,敏敏打动之下,才致沈公子丢了性命。但是此事毕竟错在敏敏,求陛下赐敏敏一死。”
沈峻茂身下的血液越流越多,身材狠恶抽搐,像一尾离水后挣扎的鱼。
君天澜坐在大椅上,握住她的一只手,将她拉到怀中,眼底深沉,“沈峻茂被张敏杀了,妙妙可惊骇?”
说罢,撩开袍摆,恭恭敬敬跪了下去。
“听闻人死前,会把凶手的模样烙印进双眼中……堂兄,设想杀你的人是我,可脱手杀你的,倒是阿谁女人啊,别记错人了。”沈妙言巧笑倩兮,伸手将他的脑袋扶正,迫使他的双眼直直看向张敏。
名为气愤的东西将沈妙言的心重重包裹,像是一头野兽,逐步吞噬掉她的神态。
沈月如和沈月彤一左一右搀着华氏,御史府的人,在这一刻,哀痛气愤到极致。
她紧盯着地上鲜红冰冷的血液,明显该是不洁净的东西,可这一刻,莫名的,扎眼起来。
她的娘亲那么和顺、那么仁慈,可上天却让她那么早就分开人间,何其不公!
那府医吓了一跳,赶紧避开她的跪叩:“夫人,这可使不得!公子他,实在是救不返来了,请夫人节哀!”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候,沈家的人终究赶了来。
一股戾气,逐步在心底伸展开来。
楚云间在大椅上落座,听温阁老论述了事情的颠末,一双凌厉的眼扫过相府诸人:“御史府嫡子被杀,这并非小事。既然凶手是相府的人,张相,你以为此事该如何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