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书架上抽出本厚厚的书,翻开来,乃是一本楚国志。
楚云间说完,书房便堕入沉寂。
她抱着掸子,在书房中转悠了一圈,楚云间这书房弄得挺亮堂,仿佛没甚么奥妙。
两人之间,便又无话可说了。
“一些医书,嗯,另有杂史。”沈妙言别过脸,没美意义奉告人家,她所谓读的杂史,实在都是些画本子。
他看着,唇角噙起一抹轻笑,书桌上,可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楚云间目光一顿,清楚地从这小女人眼中,看到了受伤的神采,以及,对他深深的讨厌。
沈妙言摇了点头,定定谛视着他的双眸:“是我娘亲教我的。我娘亲她,很善于画菊花。”
楚云间天然能发觉到落在他书案上那谛视光,唇角不觉悄悄勾起。
下午,楚云间要去外殿与大臣议事,李其丢给沈妙言一根鸡毛掸子,叫她将书房打扫洁净。
他将笔搁下,合上奏章,望向沈妙言,腔调平和:“平时读书吗?”
“读的甚么?”
可这惭愧,并不能抵消他对她的伤害。
沈妙言摇点头,“只认得根本药材,和一些药品。”
楚云间气得不可,尽力解释:“那册子是敬事房送来的,朕还未看过,只是顺手放在了桌上。”
向来沉着沉稳的楚云间,此时几欲抓狂。
非得用朝政奥妙做钓饵,才气换得她甘心为他研磨,多么讽刺!
他权倾天下,楚国的江山美人都是他的,好笑的是,他却留不住一个小女人在身边。
也不能抵消,他灭国公府满门的罪恶。
“国师教了一点。”沈妙言低着头,百无聊赖地捏着衣衿,并不非常情愿跟他说这些。
连好好说话,都是豪侈……
他转过身,往龙案后走去:“研磨。”
书房的窗台上,摆着盆珍惜的绿牡丹菊,花色碧绿如玉,晶莹欲滴,秋阳洒在上面,绿中透出些鹅黄,格外光彩夺目。
沈妙言一怔,见他是当真的,望了眼那盆绿牡丹,咬了咬唇瓣,低声道:“你也太小瞧我了……”
她将书放归去,转到其他书架旁,翻来找去的,连都城里各家各户的干系图谱书都找出来了,却还是没有找到与国公府相干的卷宗。
即便,他是帝王。
而沈妙言没翻到想要的东西,却翻到一本奇特的册子。
房中重归沉寂,只能闻声朱砂笔重重在宣纸上蜿蜒的声音。
但是最讽刺的,倒是他竟然对此甘之如饴。
沈妙言昂首看他,目光充满鄙夷:“堂堂楚国天子,竟然躲在书房偷看这类书,怪不得你不准其别人进书房服侍。”
楚云间眸中难掩痛色,他说了这么多,可她惦记的,永久都是她的事。
沈妙言低垂着头,今后退了一步。
他与她之间,隔得鸿沟,竟有这么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