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茶水顺着她的下巴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衿，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

她进宫前叮咛过，府内事件都听顾明和拂袖的，府外事件都听李斯年的，本觉得安设得非常安妥，可真正分开，却又感觉不放心。

百无聊赖中，她走到御花圃，此时恰是春夏之交，园中亭台楼阁掩映在苍翠的草木间，到处可见烂漫至极的鲜花。

几个眼神打仗，她们便同时低头，一动不动。

沈妙言被打得小脸方向一旁，她双眸赤红，紧咬住唇瓣，死死不肯出声。

她穿过湖面上的九曲回廊，在湖心亭坐下，白了眼这四名宫女，非常嫌弃地开口：“我渴了，去给我拿些水来。”

其他几位宫女将茶果点心摆到石桌上，又为二人斟了茶。

那四名宫女面面相觑，不晓得该不该上前救人。

沈月如盯着她深思的模样，端庄秀美的面庞上，噙起一抹雍容淡笑：“本宫这堂妹不懂礼数，秦嬷嬷、桂嬷嬷，你们去教教她。”

四人低着头，还是不声不响。

四人只是站着不动。

沈榕也跟着笑：“妙言，见到皇后娘娘与本婕妤，为何不可大礼？”

她身后两名身材高大的嬷嬷会心，当即上前，直接抓住沈妙言的两只手将她扯到石桌旁，沈妙言挣扎不过，被人从背后狠狠一脚踹到膝窝，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的脑袋重重撞到石桌边沿，收回一声巨响，随即跌坐在地，双眼圆睁着，血液顺着她的额头蜿蜒到鼻翼，黏黏稠稠地淌落到衣衿上，便再没了动静。

明显疼痛至此，她那双猩红的眼却紧盯着沈月如和沈榕，像是要将这两个女人的边幅深深烙印进心底，要她们百倍了偿她们犯下的罪过。

她转头去看，沈月如与沈榕正穿过九曲回廊，往这边走来。

而此时的大湖边沿，楚云间携顾钦原等人，正漫步而来。

楚云间看畴昔，只瞧见一个嬷嬷正在用力扇沈妙言耳光，他的皇后与婕妤，则坐在中间笑。

他几近想也没想，就大步往湖心亭走去。

她们这些主子，向来被主子们踩在脚底，动辄吵架。

溪水潺潺，面庞姣好的宫女们来交常常，非常热烈。

沈妙言的目光转向一旁，长亭的出口只要一个，此时已被两名膀大腰圆的嬷嬷堵住。

沈月如本想在她脸上瞥见惊骇，可她笑得如许光辉，叫她顿时肝火中烧，她松开手，眼眸恶毒：“秦嬷嬷，掌掴五十！”

沈榕眼底都是冷意，现在她已健忘畴昔沈妙言是如何帮她的，她已健忘她的孩子实在是沈月如害死的，她将满腔的愤懑都推到沈妙言身上，是以那张斑斓年青的脸上，狰狞的恨意挡也挡不住。

……

他想着，声音更加平静：“世人都知韩大人对沈妙言情根深种，如此，一可令韩大人对皇上更加忠心，二可让皇上贤名远播。三，只要沈妙言活着，才可拿她威胁君天澜，令他在西南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