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妙言单独躺在床榻上，盯着帐幔顶部，浑身瘫软有力。

长夜过半，沈妙言仍旧大睁着双眼，呆呆盯着帐幔。

一阵风将窗户吹开，油灯闪了闪，又很快亮起。

“嗯。”韩叙之目不斜视，悄悄盯着仪元殿紧闭的隔扇。

“啧啧，不晓得皇后娘娘上起来是甚么滋味儿？跟怡红楼的妓/女有没有辨别？”一名狱卒才不管她的威胁，淫/笑着脱下裤子，迫不及待地握住她的脚踝，将她的双/腿/翻开来。

“有甚么不好的，归正她都跟宫中的侍卫私通过了，甚么皇后，不过是个荡/妇罢了！”

下一瞬，两道血雾喷薄而出。

……

“是。”夜凛拱手，当即去办。

她的脑筋里乱糟糟的。

楚云间命令将国公府抄家问斩，是恶。摘星楼着火，他用命救她，是善。

“你在看甚么？”少年开口，冷若冰霜。

沉寂中，有人将窗户缓缓合上。

“韩叙之？”他抬起视线，凤眸中寒光乍现。

她拎着盏油灯，一起穿过狭小潮湿的甬道，各处都是狱卒的尸身，可见方才阿谁少年，乃是一起杀出去的。

楚随玉摇着折扇，神情莫测。

她能谅解楚云间吗？！

韩府。

滋扰的思路像是冷硬的铁链，将沈妙言的心缠了一道又一道。

人道向来都是庞大的，并非全黑，也并非纯白。

沈月如惊骇地抬开端，狱卒背后，身着绯红色锦袍的少年淡然地将手中长剑往狱卒身上揩拭，直到将剑身上的血液都擦拭完，才慢条斯理地收剑入鞘。

沈月如被他冰冷的气味所震慑，视野被迫下移，落在他领子上。

沈月如瞳眸发亮：“你是他的人？你是来救我的？！”

“是吗？”沈泽眸光通俗。

沈月如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地往墙角缩去：“你们不能如许！本宫是皇后！皇上他必然会放本宫出去的，等本宫出去，必然摘了你们的脑袋！”

韩叙之扶着脚步踏实的沈妙言进了后院配房，又叫了两名侍女过来服侍她换衣洗漱。

皇宫内，文武百官齐聚在仪元殿外。

少年肤白若雪，面庞清丽稚嫩，左眼角下一颗朱砂痣尤其娇媚。

沈月如盯着他，莫名感觉他的五官，有些眼熟。

站在角落里的楚华年垂着鼻涕，目光聪慧，仿佛并不晓得产生了甚么。

少年的剑顿在半空中，“可你现在不是了，对仆人而言，你已经没有任何操纵代价。没有代价的人，就是废料，废料不配活活着上。”

她的手指动了动，她该谅解楚云间吗？

说曹操曹操到，韩叙之抱着官帽仓促赶了来，问沈泽道：“皇上如何样了？”

她凝睇他半晌，俄然暴露一抹轻笑，“天国的使者，竟生得这般仙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