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因为离得近，再加上厥后月光下的独处，才看清他的面貌。

云姬身着绯色繁艳长裙走出来，她晓得上座的人是皇上，是以低垂视线，并不敢直视龙颜，只沉默地俯身行大礼。

“回皇上话，民女身上熏的，是忘忧香。”

沈妙言不乐意，用力儿地在他怀中闹他，“你为甚么不能每时每刻陪着我？你如果要上疆场，带我一块儿就是了，我不会给你添乱的！我就想要跟你每时每刻都腻在一起……”

君天澜走到床榻边，“过来。”

沈妙言在廊下立足，远处的大雄宝殿仍旧灯火透明，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想起傍晚时分见过的那座金身大佛，虎魄色瞳眸掠过暗光，她抬步往大雄宝殿而去。

守在门口的夜凛和夜寒愣了愣，她提着灯笼便往外走，冷声道：“我要去散心！”

“沈嘉！”君天澜不悦地举高音量，将八爪鱼般的小女人拎远些，“我有闲事要做，你睡觉，不要闹。”

月上中天，大厅中的寻欢作乐终究结束。

可当时她也只觉得这男人不过是出身崇高些的公子罢了，谁能推测他竟是当今圣上！

帐幔在夜风中摇摆，她坐在床上，抬起泛红的眼圈看向楚云间，他站在窗前，正谛视着远处扬州城的热烈，仿佛对她毫不在乎的模样。

他是以非常谅解地请楚云间就在捞月坊歇息，也赏识一番长河的夜景。

楚云间一把擭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看他：“你便这般自甘轻贱？！”

捞月坊。

“皇上喜好就好。”云姬仪态万千，声音轻柔似水。

她走畴昔，便被这个男人抱到怀中，亲了亲她的脸颊：“这寺庙有些诡异，我去探一探究竟，你乖乖待在禅房，不准乱跑。”

尚还未说话，楚云间的手指触到她的唇瓣上，“你身上是甚么香？”

约莫畴昔也曾有很多人提出带她分开，是以云姬几近想都没想就摇了点头：“云姬是扬州人，生在扬州，死也要在扬州。”

见他的腔调都冷凝起来，沈妙言不情不肯地钻进被窝，面朝内壁，只给他留了个冷硬纤细的后背。

她在楚云间身边坐好，挽袖为他斟酒，却不自发地望了眼中间的江月楼。

楚云间含笑应下，江旬又加派人手庇护捞月坊，这才带着随行官员分开。

奥秘，魅惑。

“皇上在害我们！”

两人赶紧跟上，夜寒皱巴着娃娃脸：“我的小姑奶奶，这可不是玩乐的处所，您如果出了事儿，部属十个脑袋也不敷主子砍的！”

君天澜沐浴完，从屏风后走出来，沈妙言回过甚，却见他仍旧穿戴白日的衣裳。

“我一小我？”

“朕在帮你们。”

于她而言，一百个暗卫带给她的安然感，都抵不过一个君天澜。

她不由蹙眉：“这么晚了，你要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