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垂着视线同他跨进门槛。

镐都城分歧于楚国都城的精美富丽、诗情画意，而是到处透出一种范围弘大、派头雄浑的绚丽。

叫人感觉，这才是真正的都城。

一想到这点，她连找他问清楚的勇气都没了。

而韩悯笑容僵了下，韩叙之当即皱眉：“娘，妙言mm千里迢迢跟我来镐京，您不能这般说她！”

她悄悄抿住唇瓣，韩棠之为甚么会有如许的反应？

“滚！”

“我自幼在都城长大，这是第一次回镐京。”韩叙之有些感喟，“镐京权势漫衍、各路世家的姓氏，我也并不清楚，还需向大伯父请教。不过韩家尽忠的是顾皇后，这一点我倒是清楚的。方才在大街上，你没闻声吗？顾皇后之子，当朝四殿下，已经从内里游学返来，恰是我表尽忠的好机遇。”

一名面庞姣好的侍女闻见动静，仓促出去，朝他恭敬地行了一礼，才推着轮椅朝寝屋走去。

诛心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韩叙之领着沈妙言，刚走到门外，就听到父亲说了这么一句话。

侍女将他扶上床榻，正要帮他摘下外裳，却被他一把推开。

韩路笑了笑，“大哥谈笑了，叙之也是幸运罢了。真正论到才调，叙之是不及棠之的。”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行驶到韩府前，韩叙之先下了马车，将手递给沈妙言，她冷着脸，提起裙摆，直接跳了下来。

顾钦原瞥了眼棋盘，意兴阑珊：“表兄棋艺精进，钦原甘心认输。”

贰心中窝火，面上却还是保持着温雅，携沈妙言一道跨进门槛，老远就笑道：“侄儿给大伯父存候！愿大伯父身材安乐，长命百岁！”

莫非，丢弃她是四哥的主张？

――你杀人无数，手上感染了那么多鲜血与诡计，真是肮脏得令人恶心！

沈妙言任由她戳，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侍女吓得神采惨白，赶紧跪下叩首：“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脸上那张暗金色雕花面具，还是没有摘下。

男人单独坐在书房软榻上。

这日傍晚，马车终究到达镐都城。

韩叙之笑容谦恭：“那里！听闻堂兄才调出众，乃是真正的吾辈表率！”

“哟，娘说她几句还不能说了？！”董氏火大，几个箭步冲过来，伸脱手指去戳沈妙言的脑袋，“你这死丫头，叙儿之前从不会跟我顶罪，必定是你这个小贱人从中教唆！”

“你对镐京很熟？”沈妙言随他走下台阶。

她拥着被衾，昂首望向雕窗外的圆月，心口一阵阵绞痛。

顾钦原偏过甚，紧盯他的双眼：“沈妙言……也跟着来了。”

很久后，直到灯笼里的火光都燃尽，他才扶着矮几，勉强支起家，坐到中间的轮椅上。

韩悯见他长得一表人才，虽不及棠之气质出众，却也是可贵的青年才俊，因而赶紧上前亲身将他扶起，大笑数声：“二弟，叙之超卓不输棠之呀！倒是将我的阿谁不肖子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