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开眼，便听得一个脆生生的女音开口：“给王爷存候！我家蜜斯在静宜居设了雅座，请王爷上去一叙。”

旖旎，繁艳。

福公公大胆抬眸望了他一眼，陪笑道：“主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寿王殿下的真颜呢，和皇上长得真像！”

再如何刁悍，临时也受不得折腾了。

“呵……朕本日瞥见你阿谁好儿子的脸了，跟朕长得真像啊！真像啊！”他连着感喟数声，唇角的笑容缓缓化为险恶，“他是如何被生下来的，你我心知肚明。顾娴啊顾娴，那样肮脏的孩子，如何能够担当朕的江山？！”

寝殿中很快只剩下君烈与福公公两小我。

程锦：“……”

夜凛转头望向紧闭的轿帘，半晌后，他瞥见轿帘被拉开，内里的人负手徐行而出：“带路。”

紧跟着便是中衣。

那丫环不敢多看他一眼，屈膝行了个礼，低头领着人往中间茶馆走。

“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君天澜声音淡淡，朝君烈行了个礼，“儿臣给父皇存候。”

程锦慌了：“娘娘，皇上就算是月朔十五都不会到我们宫里来，今儿吹的是甚么风？”

君天澜到的时候，早朝已经散了。

说罢，不等君烈发话叫他起来，他已站起家，顺手拉过一把大椅，撩起袍摆，淡然落座。

刚行至开元街街头，肩舆俄然停下，夜凛轻声禀道：“主子，是薛府的丫环。”

顾皇后偏头望了眼窗外，声音冷酷：“东南风。”

福公公赶紧哈腰低头：“主子在！”

他明显获得动静，这二人昨夜在长欢街大打脱手，舒儿被揍得极惨，他觉得这两人本日会面定会再度脱手，却怎的……

“是。”

福公公从殿中出来，朝他恭敬地行了个礼：“寿王殿下！皇上请您出来。”

君烈听而不闻，托腮盯着棋盘，很久后，在棋盘右下角落子。

程锦转头望了眼自家主子，只得垂眸领着宫女们分开。

这张脸在最危急的关头，也许能救他一命，本不该这么早透露的。

顾皇后双手深深抓进软榻中，那人的手绕到她胸-前，恶狠狠地抓-揉：“昔日镐都城风景无穷的顾家大蜜斯，被朕萧瑟了几十年，住在这冰冷的宫殿里，可曾悔怨过最开端的挑选？！”

初夏的光从纱窗洒出去，闪现在君烈眼中的那张脸，完美无瑕，不愧于大周皇族四个字。

他戴着暗金雕花面具，盗汗从额头滑落进衣领中，却还是笔挺地站在殿外，像是一棵不会折倒的青松。

可如果本日不消，恐怕少不了被那人罚。

软轿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一起朝开元街而去。

君天澜的视野扫过棋盘，面庞安静地站了会儿，忽而上前，拈起一颗黑子，落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却生生断掉了白棋即将完成的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