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歪头，避开他的大掌。

李斯年垂下视线：“只是，他要求沈蜜斯同业。”

他，在图谋甚么？

叫身侧的男人，心如刀割。

不过是想要……

君天澜将帕子放进水盆，又从衣柜里拿出套洁净的中衣，伸手帮她将被眼泪打湿的衣裳换下。

南边局势，连他都没法掌控，他怎会将她带在身边！

她正要回绝，想了想，又道：“罢了，让他出去。”

“你，可不成以……”

君天澜收回视野，沉重地走出月门。

翌日，天气还暗着，沈妙言便发觉到身边男人轻手重脚地起了床，亲了亲她的额头，才回身走出隔间。

她本就是，他捧在手掌心的女孩儿。

他也不在乎，只抱着她沉沉入眠。

她任由他抱着，没吭声。

他终究忍无可忍，将她抱进怀中，沉默着昂首，吻去她脸上的泪花。

你，可不成以……

“君舒影？”沈妙言挑眉，“阿谁疯子，他来做甚么？”

沈妙言盯着虾饺，俄然没了胃口。

他拿毛巾擦干手，冷酷问道：“如何？”

“司马大人听闻殿下要去南边管理洪灾，夸殿下有济世兴邦之心，乃是大周的福分，说非常情愿与殿下同业，只是……”

君天澜沉默。

不过是想要，在阿谁女人没进门前，多看看他。

入夜。

君天澜将毛巾丢进水盆，面色不大好。

小女人小脸哭得通红，双眼昏黄，睫毛湿哒哒的，像是浸入水中的蝶翼。

等热水送出去，他起家拧了湿热的帕子，悄悄为小女人将脸和脖颈擦洁净，行动极尽轻柔，唯恐弄疼了她。

可司马辰与她不过一面之缘，怎肯如此帮她？

“我想去见见世面。”

说甚么伤害，她，怕过伤害吗？！

屋中沉寂很久，他才狠心开口：“我不会将你置于险境。”

君天澜独安闲花厅用完膳，正净手时，李斯年仓促出去：“殿下，司露台那边，有动静了。”

“正因为不晓得，以是才想去见地一番。”小女人抬起亮晶晶的双眸，“四哥既然不娶我了，那么连这一点藐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我吗？”

妙言昨日傍晚去司马府，本来是为了这茬……

“殿下，沈蜜斯智谋过人，若能同业，想来对治洪大有裨益。”李斯年谨慎翼翼道。

不要娶她？

双手紧攥成了拳，他的手背早已青筋暴起。

君天澜冷冷瞥了他一眼，他赶紧垂首：“老夫多言了。”

阵阵酸楚涌上心头，她伸脱手，悄悄抱住他的手臂，眼泪再度淌落：“四哥……”

“南边有多伤害，大水有多伤害，你晓得吗？”

月上中天。

她在屋檐下独坐了一天，盯动手中捧的大周舆图，掐算着这个时候，他的步队该走到了那里。